湛霆摁不住失控的明菲,隻能拜托柳姨也幫忙找找。
可柳姨雖然很同情明菲,卻也惋惜地告訴湛霆,“我們沒在江明瀚的身上裝過定位裝置。這麼小的孩子,在夜晚失蹤就跟一滴水掉進大海一樣,要找到太難了。”
“連你也沒有辦法嗎?”
柳姨隻能歎息道,“這孩子懂事的早,說不定還有希望。”
湛霆隻能懸賞重金,尋找線索。
可整整一個月,尋人毫無進展,偶爾有人提供一些所謂“線索”,到最後都讓明菲大失所望。
轉眼間,明瀚已經失蹤超過三個月了,明菲為此已經身心俱疲,除了每天不修邊幅地抱著明瀚的照片和玩具睹物思人,神經兮兮地呆在明瀚的房間給他準備各種喜歡的美食,對自己未來的生活已經全然失去了希望。
湛霆擔心她出事,每天衣不解帶地陪著她,寬慰她,跟她一起不分晝夜地尋找可能與有關明瀚的線索,照顧她所有的飲食起居,依然無法讓她改變分毫。
直到湛霆換心的身體也撐不住昏死過去的時候,明菲才有了些許反應,捧著他的頭哭得聲嘶力竭,“我已經什麼都沒有了,你別嚇我。你告訴我,我要怎麼做才能幫你?”
可是湛霆的能量即將枯竭,整個身體心跳和脈搏急速衰弱,連體溫都下降的可怕,儼然死人一個。
明菲抱著他不知所措,“你不要嚇我,你說在我需要你的時候你不會離開我的。”
她驚恐地抱著他,用自己的身子暖著他,吻著他,搖著他,可是一切都隻是徒勞。
她猛然想起美國醫院的那一幕,背起他努力奔跑。
她不知道怎麼做,能做什麼,隻是希望自己背著他跑一跑,他就可以蘇醒過來。
幾個月的摧殘,明菲已經消瘦的沒有半分力氣,可她依然努力地抱著他,背著他,拖著他向外走著,隻要能讓他醒過來,她願意用自己的命去交換。
經過半小時的長途跋涉,她終於將他拖到了陽光之下,抬眼也看到了匆匆趕來的柳姨。
柳姨幫她把湛霆安頓好,靜默地盯著已經憔悴支離的她,“菲兒,這些年,苦了你了。”
明菲呆呆地看著這個僅僅見過一次麵的陌生的女人,似乎還沒想起來她是誰,又似乎有一些印象,“你,說什麼?”
柳姨伸手婆娑了下她淩亂的長發,摁她在鏡子前坐好,用梳子一點一點地整理著,“一直以來,我跟他一樣,希望你能好好的活著。為了讓你複生,我們用了整整六十年的時間去嚐試,終於讓你活過來。可是,我現在發現我錯了,我該讓你們坦然麵對死亡,而不是違背自然規律讓你們這麼痛苦地活著。複生的代價太沉重了,連我都快承受不了了。”
明菲懵懂地看著她,“活著,真的痛苦,可幸好,我還有他。你能幫我救醒他嗎?”
柳姨望著陽光下安詳躺著的湛霆,愛憐地幫明菲擦掉臉上的塵土,“放心,他隻是照顧你太累了,所以暈倒了。讓他好好睡一覺,就好了。他喜歡陽光,如果不舒服,就讓他曬曬太陽。他不喜歡水,所以別讓他碰到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