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吧，明天你不要帶眼鏡來上學了，黑框太醜了。”李來往他跟前湊了湊，然後當著何鈺的麵，把他的眼鏡放進了自己兜裏。“我喜歡你不帶眼鏡的樣子。”
何鈺興奮的抬眼，不加猶豫地點下了頭。
上課的時候，因為沒有帶眼鏡，看不清黑板回答不出問題，而被老師批評的時候，他沒有看到李來和那一群人的暗自偷笑，隻是一個人局促泛紅不安的承受著老師的淩厲目光。
一直到回家，他才百般央求父母為他買一副隱形眼鏡，因此又遭到一頓謾罵。和他優秀的哥哥相比，他是拖累這個家庭的存在，也成了最不必要的那一個。
戴上好不容易新買的隱形眼鏡，因為眼睛不適應，弄得幹澀極了，眼角周圍都紅了一片。
剛進教室，他便下意識地去尋找李來的身影。
“我賭他今天不會戴眼鏡過來。”李來的聲音很大，肆無忌憚的開著玩笑。
“他那種人，看起來就陰騖得很，一天天戴著副眼鏡，看起來醜得要命。”
“噢，他還說喜歡你是吧。”有人附和的問道。
“我就陪他玩玩，你可別把人給趕跑了。”李來笑眯眯的回答，得意的神情飛揚。
何鈺眼睛濕潤了，他也說不出斥責的話來，畢竟是他打擾了別人的生活，看到一點陽光他就忍不住燦爛，不住地想往那裏多擠擠。
他沉默的站了很久，紅著眼眶走到自己座位坐下，強迫自己不去聽他們的話語。
隻是那股煙味揮之不去的纏在他喉嚨裏，嗆得他難受。
新上任的學生會主席是個脾氣不怎麼好的人，聽到他們班的吵鬧聲，隻麵色冷淡的敲了敲門，然後默不作聲的記下一筆就走了。
許是他留下的威壓太強，班裏頓時一片安靜，大家都不敢吱聲。
何鈺幾乎要把整個人埋到那厚厚的一摞書裏，他的眼睛更酸澀了，可能是隱形眼鏡不習慣，讓他止不住的流下眼淚。
但一分鍾過後，學生會主席又轉身走了回來，指著何鈺道：“你，跟我出來。”
李來立馬收了聲，轉頭看著何鈺這邊。
何鈺跟著往外走，兩個人站在窗戶外，韓程遞張紙巾給何鈺，“給，擦擦眼睛。”
“謝謝。”
韓程歎了口氣，“你跟我不用這麼客氣。”
何鈺悶頭不說話，韓程繼續道：“你真的喜歡他？”
“我不知道。”
韓程知道何鈺的性子，極容易快速投入一段不清不楚的暗戀。缺乏安全感的人，總喜歡以這種方式寄托自己那渺小的希望，甚至不懂得分辨對方的好壞與否，捕捉到一點好感，就迫不及待的投身而入。
他走的時候，拒絕了何鈺的告白。明明那麼一個膽小的人，在告白這方麵卻總是過分執著，仿佛不撞得頭破血流，便不會罷休。韓程知道，何鈺並不是真的喜歡他，所以他想再等等，但是沒想到他投入下一段喜歡的時間太快了，讓他都來不及趕回到他身邊。
“你就不能喜歡我久一點嗎？”韓程彎腰看他，何鈺的眼睛真的很好看，隻是他習慣了低著頭，不與人對視。
何鈺呆愣愣的看著韓程，又說不出話了，他似乎太過於不堅定了。
“不過沒關係，我會讓你堅定的喜歡我很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