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樓二樓的燈都關了,隻留了幾個應急燈,有點暗。
柳楛怕吵醒其他人,幹脆把拖鞋拎在手上,踮著腳尖慢慢下樓。
到了門口那才知道原來大門裏邊還有一個電閘門。
這是什麼設計
柳楛實在忍不住吐槽。
這裏的街坊鄰裏睡得早,周圍安安靜靜的,偶爾傳來幾聲狗吠。
柳楛看見電閘門開關就在旁邊的牆上,但是電閘門開的聲音很大,肯定會把他們吵醒。
那算了。
要不…翻窗?
輕手輕腳挪到飄窗旁邊,看了一眼,也不行。
好吧。
柳楛回頭看了看窗,又盯著手機,猶豫著要不要按下發送鍵。
吳姨,吳姨。
我是阿柳,回國許久了,一直沒給你發消息,是我的不對,但是我媽媽不知道我的號碼,我怕聯係你被她發現了,她會為難你。
白叔叔的家,是一個出版社,也是我住的地方,雖然不能和原來那裏比,但是也很大,我住得很舒服。
吳姨,很抱歉我這次突然聯係你,我非常抱歉。
媽媽剛剛打電話給我了,我不知道她為什麼會知道我的聯係方式,我很害怕,我希望如果你能看見,可以和我說幾句。
非常抱歉,吳姨,你不用擔心,如果看得到的話,請給我回幾條消息吧。
阿柳好想你哦,嘻嘻。
其實柳楛不知道自己下樓要幹什麼,就是想出門,不知道出去幹什麼,就是不想在房間待著。
“別哭”
我去?!
柳楛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一哆嗦,還沒按下發送鍵手機被自己甩到一邊去。
江文深掀開身上的被子從沙發上起身,隨便抓了頭發,說:“不好意思啊,我時不時會在沙發睡,嚇到你了嗎”
放著好好的床不睡跑下一樓睡沙發?這是什麼癖好?
柳楛驚魂未定地看著江文深,一臉不可置信
還有幾滴淚掛在眼角上。
江文深看他這樣,朝他走過來,遞了包抽紙。
“發生什麼事了?”
柳楛尷尬地接過抽紙,擦了擦自己的眼淚,又想去擤鼻涕,江文深見狀製止了他,給他拿新的。
柳楛把自己剛剛甩去的手機撿起來,看了看自己剛剛輸入消息,又刪掉,黑了屏。
柳楛不是白羽翼,也不是白北明,如果是這倆偷偷摸摸哭被自己發現了,江文深會直接二話不說帶他們出去吃宵夜,給他們買球鞋,一般情況下都見效。
這十幾天相處下來,江文深就覺得他本來的性格應該也是像白羽翼那樣的。
可是現在看來好像不是,白羽翼不會藏著事,偷偷摸摸哭。
江文深見他還是不說話,自己也不可能再回去睡覺,幹脆坐在他旁邊,也不說話。
剛才掛了電話之後,柳楛在房間待了會,還是悶。
不知道自己下樓要幹什麼,就是不想在房間待著,不知道出去幹什麼,就是不想出門。
但是現在…
他偷瞄了一眼坐在旁邊的江文深,一時間忘了自己剛才什麼情緒。
這會隻想著:作孽啊作孽一個月還沒到,哭了兩回都被江文深撞見了。
柳楛餘光看了眼在旁邊抱著膝蓋的江文深,想到人家睡得香香的,突然被自己吵醒,現在應該說點什麼吧?
但是他現在有點遲鈍,說也不知道說什麼,突然問:
“發糕好聽嗎”
江文深顯然沒想到他會問這樣的問題,愣了一會,輕笑了聲,說好聽。
“噢好聽就行”
江文深看著柳楛示意他繼續。
飄窗剛剛被自己打開了條縫,那道鑽進來月光剛好照在江文深臉上,帶著點困倦,莫名的柔和。
柳楛又想起來第一次見麵江文深彈鋼琴的樣子,不得不承認這人真的長得不錯。
以前跟吳姨到公園飯後散步,那些出來遛彎兒的老大爺老奶奶都會誇幾句這小夥子長得真俊,。
他表麵謙虛了下,回家裏麵偷偷摸摸照鏡子。
身邊沒有其他同齡人,無從定義好看。
那我和江文深比誰更帥啊
柳楛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腦子有什麼問題了,這思想維度跨越得有點離譜吧
江文深看柳楛沒繼續,又問:“老師太嚴厲了?還是作業太多了?”
柳楛搖搖頭,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