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一對墨眉緊鎖著,表情看起來特別的難受。他身體發軟得厲害,站不穩,隻能尋求餘白的依靠。
那粗重的呼吸就跟火似的噴灑在餘白的頸窩裏。
餘白下意識摸了摸江野的額頭,滾燙得厲害,再摸摸脖子也是燙,耳珠都燒紅了。那把刀混合著許多野貓的血液,江野難免不被感染。
江玉太狠了。
“去醫院。”
他拉著有些虛弱的江野走到門口,忽然想到什麼,目光落在他的下半身。不行,不能讓他裹一條浴巾去醫院。
餘白從江野臥室裏找到了一條江野穿的褲子。此時江野正虛弱的躺在沙發裏,用手臂遮著天花板刺眼的燈光。
餘白走過來想扯他浴巾,被他下意識伸手抓住手腕,少年微微喘氣,臉色通紅,有些驚訝:“你做什麼?”
那張俊臉不知道是燒紅的還是因為餘白的大膽動作而覺得羞恥,再加上抓著餘白手的時候不知所措的表情,反而更想讓人欺負一下。
“換衣服。”餘白還想扯他浴巾。
他沒想那麼多,他隻是想快點換完衣服帶江野去醫院,生怕他出什麼事情。
江野被他逐漸弄得有些驚慌失措,可惜因為力氣,他不能用力氣,隻能看著餘白扯下他的浴巾。
反抗無果,江野隻能任由他擺布。
少年躺靠在沙發裏,那漂亮鋒利的唇吞吐白色的霧氣,結實的腹肌有節奏的上下起伏著,這幅模樣真像在刻意引誘人犯罪。
餘白扒拉他浴巾的模樣很認真。
終於,江野笑了,調侃道:“你好狂野阿餘白同學。”
餘白:“……”
“我被你看光了,你要負責的。”
“……”
此刻他似乎更虛弱了,平常淩厲的眼睛現在變得迷離恍惚。
“江野……你……你堅持住。”看到他這副模樣,餘白一顆心忍不住發慌。他給江野穿好衣服後,扶著江野下樓,順便找餘美麗借了家裏平時買菜用的小綿羊,載著江野就出發了。
小綿羊在油栢路上下飛速疾馳著。
江野的雙手緊緊的圈著他的腰,因為吃得少,餘白的腰細得隻有一張a4紙那麼寬,抱在懷裏小小一隻。
江野將臉埋進他的頸窩,灼熱的呼吸噴得餘白特別難受。
“我要是死了,你會難過麼?”江野忽然問,沙啞的聲音貼著他的耳朵響起,聽起來有那麼一絲讓人心疼的破碎感。
“你別胡說。”餘白咬著唇很緊張。
其實他也不知道怎麼回答這個問題,說不難過一定是假的,江野雖然對他未來的威脅很大,但也是一條活生生的生命。
“會嗎?”他不依不饒的追問。
沉默好一陣,餘白才回答:“會。”
耳邊少年滿足的笑了笑,笑聲很輕,風一吹就散了:“謝謝你安慰我。”
“不是的。”餘白認真回答:“我說的是真的。”
那雙手將他抱得更緊了,江野的額頭依賴般的蹭著他的肩膀:“餘白我好喜歡你啊……你真的不能喜歡我麼?哪怕是一點點也行。”
“……”
餘白對他頂多算是同情,沒有其他感情。他穿書以前也沒談過什麼戀愛,也不知道什麼叫做喜歡。
小綿羊開到醫院的時候,江野連路都走不穩,還是護士和他一起扶著把他抬進去的。
江野住院了。
醫生要給他紮針,江野表麵上看上去雖然很淡定,但手卻在緊緊的抓著餘白的手,把他手都抓疼了。
“你是不是怕打針啊?”餘白好奇的盯著他的臉,想從那張蒼白的臉上找出一絲害怕的情緒。
江野輕咳:“怎麼可能。”
針紮進肉裏,那淡定的眉頭這才逐漸緊紐。餘白像個小孩一樣,哈哈一笑:“你就是怕疼。”
可是笑一半他卻怎麼也笑不出來了。因為他看到眼前那個少年此刻正目光灼灼的盯著自己:“寶貝,你笑起來真好看。”
“……”
餘白被他整不會了。
護士小姐姐的臉都看紅了。
餘白也不知所措:“你別鬧醫院呢。”
江野看著他有些欣慰:“你終於不在怕我了。”
“……”這話說愣他了。
餘白這才反應過來,現在跟江野交流的時候他再也沒有任何抵觸情緒,甚至還會意見不合的時候反懟他幾句。
你也沒有我想得那麼壞。“你挺好相處的,沒什麼好怕的。”
江野笑了:“我真是受寵若驚。”
餘白尷尬的躲開他的視線,再沒主動說過一句話,他怕引起什麼沒必要的誤會,到時候說都說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