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白陪著他輸液陪到了深夜,看著他高燒褪去後,這才放心的趴在床邊睡了。江野醒來的時候,發現他還在打著輕微的呼嚕,模樣有些可愛。
江野摘下他的眼鏡,又撥開他額前幾乎快要遮住眼睛的碎發,期間餘白被弄醒,強撐著看了他一眼,又因為睡意太強烈頭往床上一栽睡過去了。
渾渾噩噩間,餘白感覺自己懸空了。
他好像被誰給抱起來了。
那個懷抱很厚實,很讓人覺得有安全感。
他努力的睜開眼皮子,想看看是誰在抱他,可是睡意實在太濃,頭一歪,又軟軟的睡過去了。
江野緊緊的抱著餘白,就像抱住了整個世界,可又生怕他的世界碎了,他所有的動作都是那麼小心翼翼。
餘白這樣漂亮陽光的孩子,今後的世界一定繽紛多彩的。
而他的世界很小,到處都是陰暗的,小到他需要把情感寄托在別人身上才能找到自己活著的意義。
餘白正好成了這個寄托。
可是強迫形的心理寄托,隻會讓對方越來越害怕。這一點江野是知道的,這也是他為什麼沒有走到跨越底線的那一步。
餘白的心越飛越遠,他知道,如果他再不抓住,餘白就永遠都不會看他一眼。可如果真的走到那一步,餘白是一定不會原諒他的。
時間好像走了一個世紀那麼漫長。
餘白醒來的時候已經第二天中午,他一臉茫然的坐起來,這裏是他所熟悉的房間。
可是他不是在醫院麼?
餘白從床上爬起來,揉著惺忪的睡眼,蓬頭垢麵的來到客廳。
餘美麗坐在客廳看電視,見到他這副邋遢樣子,喝了一聲:“你牙不刷臉不洗跑什麼呢!”
“江野呢?”餘白問。
“那孩子啊……”餘美麗提起江野聲音都軟和了許多:“你昨天不是送他去醫院麼?他晚上輸完液就給你送回來了。”
“這樣啊。”餘白忽然放心多了:“他狀態現在怎麼樣?”
“看上去挺好的。”
“行吧,那就好。”
餘白邁腿就像是重新回去睡覺,餘美麗看了一眼日曆,說道:“今天星期天啊,餘白你今天不是有個什麼比賽要報名麼?”
這到提醒他了。
餘白看著日曆猛然想起來,今天是他報名參加青少年素描比賽的日子。九點鍾就必須去,報名截止的時間是十一點,現在都十點了。
他報名這個比賽目的是為了訓練自己,為不久之後藝考而準備。
上輩子他離夢想隻有一步之遙卻失敗了,最後在醫院病死。這次穿書就是給了他重生的機會。
他一定要牢牢抓住這個機會,完成自己想要做的事情。餘白轉了個身去了洗漱間,整理一番後出了門。
在門口他和上樓的江玉碰了個照麵,江玉那刻薄陰鬱的氣場光是站在那就讓人覺得不寒而栗。
她朝著他微微一笑。
“小朋友,早上好呀。”
一看到她,他就會想到那幾袋子的野貓屍體。餘白很害怕她,不敢回應任何表情和聲音,低著頭就跑了。
幼兒園的時候,隻要江玉一出現,就會造成一個奇觀,整個幼兒園的孩子除了江野外,一見到江玉都會繞著她走,可想而知她的氣場有多可怕。
餘白走後。
江玉敲響了他家的大門。
開門的是餘美麗,見到那麵帶微笑江玉,她表情都僵了。平常這女人從來不和鄰居互動的,今天怎麼主動上門了?
“大姐有空嗎?”她向餘美麗打了個招呼,還沒等餘美麗回答呢,她邁著修長的腿走了進來,自來熟似的四處觀望著屋子裏的擺設。
餘家和江家明明隻有幾步之遙,兩家大人基本不會交流,就連路上碰見都不會打招呼。不止是餘白家,整棟樓都是這樣,繞著這一家子走。
現在突然來到她家,餘美麗心裏感到不解,又對她反感得很:“你有什麼事嗎?”
江玉慢悠悠的走到了餘白的畫櫃前,被那些畫紙吸引了目光,其中幾張被相框表著的畫讓她停頓腳步。
上麵是餘白閑來無事給一家人畫的素描,因為畫得太真實,畫得太好看,被沒見過世麵的餘美麗當做藏品似的用相框表著。
“你家孩子很優秀呢。”江玉讚歎道。
誰不喜歡聽別人誇讚的孩子呢,餘美麗最喜歡聽別人誇自己孩子,江玉這麼一誇,她就開始飄飄然了。
“是吧?你是不知道我家餘白啊我從來沒送他去學過畫畫,他莫名其妙的就會了,還說要去參加比賽拿獎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