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5章 仇怨(1 / 2)

仇怨的起因陽七自認並不在她,任誰無緣無故要被分而食之,也要使出吃奶的力氣反抗不是?隻是那次胡豺們失了策,它們以為能輕易合圍捕殺的落單幼女,並不是山底下一見到野獸嚇得連路都不會走的村民。陽七任著被胡豺按在地上肩膀紮了兩個血窟窿,仍然不要命地將樹枝捅進它眼窩裏。

那一年,陽七六歲。

也不知是幸還是不幸,陽七捅得正好是胡豺頭領。胡豺這種東西,天生的欺軟怕硬,眼見頭領被傷心中就有了退意。恰逢進山打獵的老山人路過,用弓箭和火把嚇了它們幾回,那群胡豺便夾著尾巴灰溜溜地跑了。

後來幾年陽七再沒見到這隻胡豺的影子,還以為它領著族群遷居到了別處。甚至前段日子被幾隻胡豺跟蹤,被迫躲回村裏,陽七也沒往這方麵想。

直到今天再次見麵,陽七才相信胡豺不僅欺軟怕硬,它們還記仇!

陽七趴在樹上,一時半會胡豺咬不到自己,但她也被困在樹上下不來了。這棵大樹離其他樹都有一段距離,當時是為了避免山貓毒蛇偷襲,此時反而斷了她的後路。

不過陽七天生就不是認命的。看了眼睡在背簍裏的嬰兒,陽七把她挪到一邊,用藤條綁緊。檢查一遍隨身攜帶的武器,她雙腿勾著樹枝一個折腰,竟將自己從枝頭翻下去。

胡豺眼見獵物竟敢自己送上門來簡直群情激憤,圍著大樹爭相跳起,差點一口咬斷陽七胳膊。

陽七恰在此時腰腹用力,又將自己翻了上去。

胡豺見此懵了,心道這是逗我們玩呐,更生氣了。七八條惡豺像要咬鉤的魚似的,一邊狂吠一邊往樹上跳。

如此逗了豺群幾回,連躲在後麵的老豺都耐不住了,覺得樹上的兩腳猴子就這點兒本事,也一起加入戰群。

老豺能當頭領自有它的本事,雖然年紀不輕,但跑得比其他胡豺快,跳得比其他胡豺高。

陽七就在它跳得最高時,紮了它一刀。

她仍舊兩腿倒掛在樹上,從樹枝上折腰下來。她手裏握著石刀,石刀上滴滴答答淌著粘稠的鮮血。大樹下傳來一陣嗚咽,聽起來簡直惹人憐愛了。老豺被當頭砍了一刀半個腦袋都血糊糊一片,竟還沒死透,叫起來像隻受傷的小狗。

提著滴血的刀,陽七腰腹使力,又從樹枝下翻上來。她雙眼盯著還在垂死掙紮的老豺,隨後又將目光轉向豺群。

頭領被重傷,豺群又開始猶豫了,它們圍著老豺打轉,喉嚨裏一邊發出低狺聲,一邊抬頭看樹上的陽七,嘴裏掛著涎水。

還是不死心。

見此陽七低頭,抽出了一直掛在腰間沒有動用的弓箭。不少胡豺之前並不知道弓箭的用途,但看見陽七又有動作,還是謹慎地後退了兩步。

陽七滿頭滿臉濺著鮮血,慢慢拉開弓。樹下的老豺仍舊嗚咽著,四周充滿了它的血腥味,胡豺聞著同類的血腥味,有的已經夾起尾巴,隻是還心存僥幸不肯退卻。

陽七恰在此時射出一箭,一箭恰好射中老豺腹部令它一聲慘嚎,豺群被驚得皮毛炸起,還沒等回神又是一箭徹底令老豺斷氣。

至此陽七並未收手,反而再出箭矢,一箭接著一箭朝豺群射去。豺群此時早就成了喪家之犬,嗚咽哀嚎著奪路而逃。一邊跑一邊還有嗖嗖的射箭聲從耳邊呼嘯而過,直將它們嚇破了膽,不知那又是個什麼變了種的猛獸。

直到將手中箭矢射盡陽七才將竹弓鬆開。鬆手時雙手抖個不停,手指被弓弦勒得滿是鮮血。

她爛泥似的癱在樹枝上,後知後覺地出了一身冷汗。緩了好一會才又爬起來,背起藤簍下了樹。

此時天已經蒙蒙亮了,夜裏出沒的猛獸大多回巢,但陽七仍舊不敢久留。她試了試,發現以自己的小身板根本拖不動老豺,於是用刀從它腹部割了塊肉,用葉子包了裹上泥巴塞進背簍。走了幾步,又回頭割掉老豺尾巴。

陽七盡量避著野獸常走的路徑,一路狂奔到日頭正午才歇下來。她戰鬥了半宿又趕了一上午的路,早就體力透支。恰好路過一處山洞,陽七觀察了一下地形,便彎腰鑽進去。

一進去才發現似乎誤打誤撞找到老山人曾經打獵落腳的山洞。想想也是,老山人在稷阪山上混了一輩子,沒幾個藏身歇腳的地方反而不正常了。

山洞裏還留著些尚未用完的木柴火石,還有幾隻陶罐。陽七在附近尋來水涮了涮陶罐,點火燒起水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