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26章 同居(1 / 2)

陽七用皂角給朱勾洗了頭發,那頭發一直過腰,比男人的還長,似乎貴族出身的女子都會留那麼長的頭發。

洗完頭又要洗身體,雖然朱勾長得白,但對著女人身體陽七毫無綺念,何況她真是瘦成了一把骨頭。先前還有件破麻衣遮著,朱勾又長得高,還有有幾分唬人的架子。如今脫去衣物,蒼白的皮膚下根根肋骨分明,就能看出這具身體上的經年舊傷來。

陽七再一次感歎,她怎麼還能活著。

朱勾依然沉默,沾著水的長發滴滴答答,襯得她像從陰河裏爬出的女鬼。陽七給她洗了上身,再次蹲下來說:

“你張張腿。”

像沒聽見陽七的話,等了一會,陽七就自己動手把腿分開了。

下午見朱勾未被黥麵她便有所預感,而今見著果然未被閹割,卻多了許多不可言說的可怖傷處,便知她怕不是作為國破戰敗的士貴奴隸被販賣至此,倒像是豢養在私宅取樂的孌奴。

那個弄她的家夥趣味著實惡劣,她覺得朱勾這輩子怕是沒法子好好娶夫生女了。除此以外陽七也沒什麼其他感想。朱勾有的她都有,朱勾沒有的她也有。

這還有什麼好看的?

澡就這麼囫圇著洗完了。

拿布巾擦過身子,陽七給她找了身自己替換的舊衣鞋襪。衣服漿洗得很幹淨,還帶著股淡淡的皂角味。裙子卻有些短,朱勾穿上露出半個腳踝。好在她平日也不會起身走動,並不妨事。

“這衣服你拿去穿,等回頭扯了布再讓阿棄給你做身新的。”

陽七自覺十分仁至義盡,心裏還挺高興的。阿棄前腳把洗澡水收拾幹淨,後腳就見陽七抱著朱勾進了正房,張著嘴愣了半天,也不知自己該不該跟進去。

陽七想得簡單,明日下工她從城裏木匠處拉幾條板子回來,給廂房做個隔間,等哪天茲女要也一起住的話就再給正房做個隔間。搞不好那時候自己發達了買上獨戶院子,家裏每個人就都有屋子住了。

家裏沒有多餘的被褥,隻得先拿十三的對付著。好在十三如今正在離家出走中,要不然指定又生氣了。

把朱勾安頓好,差不多已到子時。城南家家戶戶陷入沉眠,巷子裏一片安靜。陽七在院裏衝個涼也窸窸窣窣地爬上床,朱勾背著身睡在她旁邊,看上去已經睡熟了。

翻騰兩下,陽七眼睛一閉也睡死過去。而另一邊,朱勾睜開眼睛。

第二日陽七仍舊寅時三刻醒,她醒時發現朱勾已經不知醒了多久,正睜著眼看黑漆漆的房梁。

陽七也不知一根房梁有什麼好看的,自顧穿好衣服,又把裙子給朱勾裹了。這邊阿棄聽到聲響,怯怯地探進一個小腦袋。

陽七招招手他便歡天喜地地進了房,手裏端著洗漱的陶盆和布巾。陽七抓起布巾在盆裏沾濕,就要像給十三洗臉一樣往朱勾臉上按,朱勾有些受驚,下意識往後一仰。

沾水的布巾在被褥上留下幾滴深色的水漬,陽七就舉著手等著。過了好一會朱勾才垂下眼,探身在布巾上輕輕蹭了一下。

不知為何,陽七感覺心花怒放!

使勁在朱勾臉上擦了半天,陽七才神清氣爽地跳下床。朱勾眼角都被擦紅了卻無力反抗,隻得被陽七扛進院子。阿棄跟在兩人身後也顛顛地出了房門,見他還好奇地探頭探腦,陽七眼睛一橫,阿棄便像受驚的兔子般鑽進灶房。

舞了刀吃過朝食,陽七便像往常般早早上工了,家中一時靜下來,隻剩個啞巴和癱子。

說不清緣由,阿棄是有些怕朱勾的,即使朱勾看起來虛弱得一根麻繩就能勒死。陽七臨走前把朱勾放在屋簷下能見到陽光的地方。朱勾沉默得像個人偶,自從坐在那裏就一動不動,似乎連目光都沒偏移一下,但阿棄總覺得朱勾在看他。

把洗衣服的木盆和水桶搬到院子裏離朱勾最遠的角落。一整天阿棄都如芒刺在背。他心裏委屈,又不知自己為何渾身上下不舒服,隻能眼巴巴地看著門,希望陽七能早些回家。

直到日暮時分家裏的大門才被再次推開。阿棄灰頭土臉地從灶房裏鑽出來。隻見陽七滿臉倦意,身後還跟著拉了滿滿一車木板的毛驢。

卸了車阿棄趕緊把累得夠嗆的毛驢牽了,趁陽七不注意偷偷給它一把豆子。毛驢喜得噅律律叫兩聲,又用頭拱阿棄還想討要。陽七聞聲回過頭,嚇得阿棄連忙背過手,頭發都像要從腦袋上一根根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