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頭罩在一片花海中醒來,他有些茫然的觀察著四周的環境,無數的花朵不著邊界,遠處,隱隱有潔白的高塔聳立。
他的傷口已經愈合,精神感到前所未有的輕鬆,而就在傑森準備起身的時候,一幅畫麵在花海上空顯現。
他看見了,小醜綁架了全哥譚的三口之家,他抓住了布魯斯,當著這位失去父母的蝙蝠俠的麵,給孩子們吸入帶來癲狂的氣體,而失控的布魯斯——
殺死了小醜。
可這才剛剛開始:被小醜身體裏冒出的毒氣所卷襲的布魯斯,極快速地走向了崩壞;直到他在蝙蝠電腦前拔槍殺死了在場的所有家人,一個恐怖的存在終於誕生。
然後,便是無邊無際的對於宇宙的折磨,那些畫麵讓傑森沉默。
“休想。”
紅頭罩冷冷地說道。
蝙蝠家的成員們怎麼也想象不到傑森所在的地方,那是理想中阿瓦隆的幻想鄉,是無垢者方可進入之地。
無論是那個在爆炸中還用身體護著母親的孩子,還是那個為了保護一對陌生母女拚死一搏的青年,還是此時對於預言持否定態度的紅頭罩。
傑森陶德,一直是一位有著孤高意誌的純淨之人。
與此同時,摩根租房裏那本格林童話無風自動,翻到了漸漸顯出字體的一麵:
“我們需要一個人來拯救這個世界。”
配圖,是摘下頭盔回眸望來的傑森陶德。
“勇者需要指引,魔女這次會給出正確的路。”
一邊是卡姆蘭之丘上的陰雲,一邊是哥譚初升的太陽。
“他們生於/身處黑暗,卻有最美好的初衷。”
這次,是無數的哥譚小景,有那對巷中母女與花,有急凍人癡癡地看向冰封的妻子,有黑夜中點亮蝙蝠燈的戈登局長……
…………
“所以,我要去見見這位哥譚首富。”
摩根為睡著的莫德雷德蓋好被子,收拾好臉上的淚痕與淩亂的衣服,帶著昏迷的紅頭罩出了門。
艸?為什麼這家夥能這麼沉?
摩根極不情願地,羞恥地喊出了咒語,換上了梅莉的卡牌,即使這周圍都是被她修改過記憶,可以完全掌控的人。
她帶著紅頭罩前往韋恩莊園。
摩根其實並沒有把自己當成摩根勒菲。
原因有很多,是對於那些記憶的陌生,對於真正重要記憶的缺少,對於摩根勒菲在那個國度的所作所為。
或許更重要的,是她不想讓那個孩子重蹈覆轍。
就好像是溺水之人的一根稻草,對於失憶的女人來說,這個與自己血脈相連的孩子,就是她與這個世界的唯一聯係;她幾乎毫不猶豫地接受了自己對這個孩子的偏愛,並且無關乎“摩根勒菲”這個身份,真誠的愛著莫德雷德。
但是就像是剛來到這個世界所提出的幾個問題:我是誰?這裏是哪裏?我要去哪?
她的孩子讓她選擇了去了解這個世界,她知道了這裏是哪裏;她為了保護她的孩子,她知道自己要找一個安全的地方,找到一個機會回到自己的家鄉;她看著穿著亞瑟王舊裝的莫德雷德,那些浮現的記憶和是她又非她的質問和悲鳴,讓她終於重回“摩根勒菲”這個個體。
摩根勒菲,姑且就叫魔女吧。
那位得到又失去,奪取又丟棄的魔女,在無窮盡的孤寂裏,偶然瞥見了另一個自己。
那是還與亞瑟王決裂,還沒有將魔術鑽研到極致,還沒有——或者根本不會創造出莫德雷德的摩根。
魔女帶著複雜的情緒接觸了那個世界,卻附在了摩根身上。那時,正是魔女的時間線裏去收集亞瑟王的基因來創造一個孩子的時候。
魔女依舊選擇了那樣做,她懷著自己也無法說明的感情再次抱起那個幼小的嬰兒。
後來的幾年,她用著摩根的身體照顧這個孩子,這樣的時光,是那個天生就被設計為快速成長而壽命極短的莫德雷德不曾完整享有,那個滿腔怨憤的魔女不屑一顧的。
最後,也許是因為幾年朝夕相處的情感,也許是對自己時間線內糾纏與矛盾的解脫,她做出了選擇。
魔女封印了摩根關於不列顛生活的記憶,為重回一張白紙的她填入了現代生活的常識,現代人更加開放自由的意識,以及自己全部的魔術知識。
她與世界意識溝通,為摩根準備了這樣的一間房子,偽造了部分生活痕跡,製造了莫德雷德和摩根在這個世界的“身份證”。
而代價,魔女將永遠無法見到她們,她不會知道這對母子的結局會是怎樣,同時她要背負起改變命運的罪責;而在巷子裏蘇醒的摩根,既要照顧孩子,也要擔負起世界意識賦予的責任——拯救那些,祂愛著卻無法保護的孩子。
履行職責的監督與工具,就是這個“魔法少女變裝係統”——順帶一提,它的設計者既不是世界意識也不是魔女。
於是,母親們達成了共識。
知道真相的摩根平靜地接受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