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當時的他沒想到,他的這一想法,反而是害了姐姐。姐姐她,居然在美國那邊出了事。
自從姐姐到了美國以後,為了躲避風聲,家裏一直沒和姐姐聯係。卻不曾想,再次得到姐姐的消息時,竟是另一場噩夢降臨。
最後是他將姐姐接到了精神病院的。他真的,不忍心送姐姐去那樣的地方,隻是,家裏的環境並不適合姐姐居住,除了那個地方,他不知道,而今天下之大,究竟還有哪能容得下她。
姐姐的事情告一段落以後,他便將精力投入到了曉諾那邊。
其實從他回A市的時候他便聽說了曉諾的情況很嚴重,隻是起先他還不知道曉諾的情況究竟嚴重到什麼地步罷了。知道真正去了一趟醫院,他這才了解到,曉諾她,竟然是……也許終生都不會再醒過來了。
那次去醫院的時候他碰到了秦曄希。
說起來,兩人其實見麵的機會並不多。可是,那個早上,當他隔著病房的窗戶,看著那個在商場上能呼風喚雨的男人溫柔地觸摸著曉諾的臉頰,一舉一動盡顯體貼溫情時,一瞬間,他隻覺得眼前的畫麵是那樣的溫暖美好。
他的心,霎時間,暖意融融。
原來,這才是那個男人不為人知的一麵。
這個男人對曉諾的愛,絲毫不亞於他,甚至,更勝於他。
在他看望曉諾的時候,秦曄希並未言語,隻有在他要離開之際,秦曄希才說了句“謝謝你來看貓兒”。
一句話,將他們的主客關係劃得分明,秦曄希是主人,而他,不過是個探病的客人。
在曉諾蘇醒之前,他隻去看過她一次。
那唯一的一次之後,他告訴自己,不要再介入曉諾的生活之中,因為,對於曉諾而言,他隻是個客人,隻是個過客。
無數次,每當他走到醫院門口時,他都告訴自己,回去吧,即使曉諾現在昏迷不醒,能陪在她身邊,能對她不離不棄的,也不會是你。
三年,他每次都用這個理由讓自己轉身。
他真正能放下心來時,是聽到手下的人說曉諾已經康複的時候。那個時候的他,已經成了父親公司的總經理。
他並不留戀總經理這個職位,隻是,他不想離她太遠,所以他要留在這座城市。而因為父親的提前退休,他也有義務到公司幫助哥哥,和哥哥一起把父親的公司搞好。
隻不過剛開始的時候,他並沒想過,他會在這個位置上……一坐就是三年。現在就是要他離任,恐怕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了。因為,對這個職位,他早已經由起初的不適應變成了如今的得心應手,習慣成自然。
後來他又聽說了很多的消息,像是曉諾和秦曄希跑打馬耳他結婚了,婉秋嫁給了一個外國人,劍騰有了一個男孩……
最後,便隻有他是孤家寡人了。
母親對他的婚事也是著急的,不過因為哥哥已經有了小孩,母親也就沒對他逼得太緊。他知道,父母心裏其實都是希望他能看開點,好好找個人過日子的。
他也知道,他是該這樣做的。隻不過,那個真正屬於他的女子,還未出現。
他真正再次和曉諾麵對麵是在曉諾第一個孩子滿周歲的宴會上。彼時的曉諾穿著一件月白色的長裙,頭發隻簡單地挽起,整個人,清雅脫俗。
見到他時,曉諾眉眼彎彎,像極了多年之前,他記憶中那個溫婉單純的小姑娘。
故事結尾的時候,曉諾她,終究隻是他生命中那寸明亮的風景線。
宴會中途,他提前離開了會場。
會場外,陽光明亮,清風吹拂。
他淡淡一笑,便繼續向前。
而路邊,一個身著白衣的女孩,低垂著頭,並未看著路,就那麼,不小心地撞上了路過的他。
抬頭,女孩歉然一笑,“對不起,你沒事吧?”
陽光打在女孩的臉上,女孩的兩隻大眼睛一閃一閃的,很是漂亮。
莫名的,他心中一動,伸出手,他便那樣溫柔地觸上了女孩的麵頰。
“你很美。”他說。
“不,美的是這個世界。”她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