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名字實在太羞恥了。
“那我叫你桃姐姐!”彤兒端了兩屜包子,“這是我爹最拿手的蟹黃包,桃姐姐跟寺正大人嚐嚐。”
沐桃月夾了一個到子書俊碗裏:“寺正大人先吃。”
“好。”他點點頭,指指小巷深處,“剛剛便一直有人來來往往,有些還抱著酒壇,裏麵可是有酒坊?”
一旁的於老漢剛剛送走一桌客人,這會兒擦完桌子站起身,聽見子書俊的話,便接口回答道:“官爺看的仔細啊,這裏麵確是有個小酒坊,隻賣一種酒,叫……相思酒!”
“相思酒……”
“店主是個女子,很會做生意,每月隻開一壇酒,售完便要等下月,今日便是開壇售酒的日子,很多人天不亮就來排隊呢!”
“原是賣奇貨的,怪不得。”子書俊嚐了口包子,味道不錯。
沐桃月好奇的扭著身子往巷子裏邊瞧,隻聞得從巷子深處飄來一陣陣奇異的酒香,絲絲縷縷,似有還無。
她轉回身來躍躍欲試:“寺正大人。”
“我不喜喝酒,你也少喝。”子書俊看她瞬間垮下來的小臉,勾了勾嘴角停頓半刻,“但這種新鮮玩意還是可以買一壺嚐嚐。”
傻女子喜怒哀樂都寫在臉上,逗她可真是太有趣了。
“兩壺,兩壺行嗎?”沐桃月一下又高興起來,伸著兩根手指頭討價還價。
“得寸進尺。”他眉眼溫柔,俊朗的臉上帶著不自知的寵溺。
突然一聲驚叫打破了兩人之間的溫馨,接著叫罵聲從街的另一頭傳來:“這是哪個殺千刀的幹的啊!?可真是缺了大德了!嗚嗚嗚嗚!”
她豎起耳朵仔細聽,聲音很耳熟:“是賈大嫂!”
子書俊一愣:“昨日牡丹棚那個?”
“沒錯,就是賈大嫂的聲音!”
“帶我去看看!”他說著扔下一把銅錢,拉起沐桃月就走。
可憐的桃桃還沒吃飽,一手抓了兩個包子,嘴裏念念叨叨:“彤兒,剩下的包子留著別扔啊,我家貓還沒吃飯呢!”
“好好好,一會兒我去幫你喂。”彤兒一疊聲的答應著,好笑的看著兩個人走遠。
於老漢納悶的問:“那位官爺跟沐娘子是什麼關係?”
“桃姐姐說,寺正大人是她的主人。”
“主人?我看不像。”
“那爹爹說像什麼?”
“嘿嘿,依我看哪,不像主人,倒像情郎。”
沐桃月帶路,兩個人很快趕到了賈大嫂的針線鋪,鋪子門口圍滿了人,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誰呀?太缺德了。”
“賈大嫂這是得罪人了吧?”
“聽說她昨天去廣和戲班找花音娘子了,鬧得人仰馬翻的。”
“喲,那人家這是報複來了。”
“一個戲子,還有臉報複?”
兩個人撥開人群往前擠,走到跟前一看,賈大嫂坐在地上拍地大哭:“這是哪個缺德的啊,我這鋪子全毀啦!讓我們一家老小怎麼活喲!”
空氣中彌漫著腐敗的血腥氣,小小的針線鋪子裏,牆上,地上,櫃台上,到處都是血,成軸的絲線全都暗紅一片,看不出原來的顏色。
“這麼多血……”子書俊臉色嚴肅起來,“怎麼回事?”
沐桃月進到鋪子裏,小心的避開地上的血跡,從櫃台拿起一卷絲線聞了聞,又用手指抹了一些撚開看。
“是豬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