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大嫂的針線鋪被人潑了血,一屋子的貨物全毀了,她又急又氣,一口氣上不來暈倒在地不停抽搐著,沐桃月見狀趕緊跑過去,把她放平之後拿出自己的小脈枕塞到頭底下。
“大家不要圍觀,讓開一下,病人需要通風!”她抬頭向圍過來的人群大喊著,又從行醫包裏把針盒拿了出來。
子書俊疏散開人群,挨著她蹲下:“需要幫忙嗎?”
“寺正大人。”沐桃月拿起銀針,“這是急火攻心氣血逆亂,您按住她,我要行針。”
“好。”小王爺點點頭,按住了不停抽搐的賈大嫂,眼神時不時望向正在施針的女子。
她認真的樣子可真好看,牙齒輕輕咬著下唇,目光專注,指間銀針輕撚,幾針下去,賈大嫂停止了抽搐,麵色漸漸恢複了正常。
“好了,我已針刺她人中、內關兩穴,醒腦開竅、平調氣機,不多時便會醒過來。”
沐桃月輕舒一口氣,看顧大嫂出了一身冷汗,有心把自己的衣服脫下來給她蓋上,可今日自己穿的少,脫了褙子裏麵就剩中衣了。
她把目光投向對麵的子書俊,他今日穿了一件黑色的錦緞長袍,袖口和領口有精致的江山飛鶴刺繡,看起來又高級又暖和,隻是不知道王爺的衣服能不能就這麼在大街上當被子蓋……
正在猶豫間,有人把一件藍色鬥篷遞到了麵前,她疑惑的抬頭,《鮮果觀察報》的主筆任海遙就站在她麵前,笑的很憨厚:“蓋我的,我這件大。”
她道了聲謝,接過鬥篷蓋在悠悠轉醒的賈大嫂身上,又接過街坊拿來的水喂她喝了兩口,有人通知了賈大嫂的家人,不多時一個中年男人和一個老婦匆匆忙忙跑了過來。
“哎呀呀,這是怎麼弄的喲!”來的是賈大嫂的夫君賈大哥和婆婆,兩個人來到鋪子麵前一看也傻了眼。
婆婆當場落下淚來:“這可怎麼好,我們家好端端的鋪子啊!”她一邊說著一邊指著坐在地上的賈大嫂,”都怪你,沒事去招惹什麼戲子,他聽戲你讓他聽就是了!這下倒好,一屋子的貨全都毀了!”
“他拿著我掙的錢去討好別的女人就是不行!”賈大嫂掙紮著站起來,不甘示弱。
“我兒每日辛苦,晚上聽聽戲怎麼了?”
“辛苦?他整日無所事事,辛苦什麼了!”
“那是我兒不得誌!”
“不得誌?明明就是懶!”賈大嫂鋪子被弄成這樣本就難過,結果家裏人非但沒有一句安慰,還二話不說就把過錯安到她頭上,當下氣的指著賈大哥大罵起來,“我十五歲嫁與你的時候便說自己滿腹才學不得誌,如今已經二十年,我給兒子成了親,又送女兒出嫁,你還是那一套說辭!”
“你不掙錢沒關係,我來掙!可你不該拿著我的錢在外麵勾三搭四!”
婆婆見賈大嫂罵自己的兒子,不樂意的衝過來,手指戳上了賈大嫂的鼻尖:“你這說的什麼話,哪個男人沒個三妻四妾的,我兒隻娶了你一個,你還不知足嗎!”
“還三妻四妾,除了我這瞎了眼的,你問問還有沒有人能看上他!”
啪的一聲脆響,一直不說話的賈大哥臉漲得通紅,狠狠扇了賈大嫂一個耳光:“潑婦!你嫁過來,生是賈家人死是賈家鬼!你掙的每一分錢都是賈家的!老子想怎麼花就怎麼花!”
“你打我?”賈大嫂楞了一下,一頭撞進賈大哥懷裏,用頭頂著他,連哭帶嚎,“你有本事就打死我!我早就不想活了!”
“你以為老子不敢嗎?!”賈大哥說著揚起了巴掌,嘴裏說著不幹不淨的話。
但是下一秒就安靜了,因為小王爺的劍抵上了他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