芽芽跟她一起搬桌子,“這些桌子我擦了好多遍,還是有股血腥味兒,扔掉又舍不得。”
沐桃月趴上去仔細聞聞,確實是豬血的味道:“買些生薑煮水來擦,再用白酒擦一遍,就沒有味道啦!”
她說著從包裏掏出一包小香丸,“這是我前幾日剛剛製好,準備給寺正大人熏屋子的艾草丸,看著雖小,卻是氣味濃烈,給你兩顆,祛味驅蟲。”
芽芽驚喜的接過來:“太好了,謝謝沐娘子!”
“不必客氣,你將它放在屋角點了,關門關窗,一個時辰之後保管什麼血腥味都沒啦。”
“是什麼時候的事情?”子書俊坐在院子中央的石桌旁,“為何不報官?”
“五日前了,怪我自己一時口快得罪人,此番算是長個教訓。”
“我看那花音娘子也是風騷入骨的,不似虞姬。”任海遙安慰他,“今早賈大嫂的針線鋪子也被人潑了,所以我們才來找你,看看是不是一個人幹的。”
“說書唱戲本就是以樂眾人,任人評說之事,不許人批判已是不妥,私下報複,毀人財物,更是觸犯了律法。”
子書俊說:“此舉需懲,此風需正。”
“然也,然也,小王爺一身正氣,實乃百姓之福。”方月白連連點頭,“我就睡在正屋旁邊的偏房,那日聽見動靜披衣查看時,賊人已經跑了,隻看見一個背影。”
“背影何樣?體態可看清了?”
“個頭不高,身材略胖,拎兩個桶。”方月白比劃著,“跑起來的時候肩膀處有些別扭,卻是說不出來哪裏別扭……。”
子書俊一一記下,又問了幾個問題,衝任海遙點點頭,示意可以了。
“如此我們先告辭了。”任海遙會意,起身告辭,“一定會抓到賊人的。”
子書俊去了正屋,輕輕敲敲門框:“桃桃,走了。”
“寺正大人問好啦?”沐桃月擺好最後一張桌子,高興的跑到他跟前,仰著臉樂嗬嗬的,“把我環餅給我,還沒吃飽。”
她臉上不知從哪裏沾了白色的粉末,額頭一點,臉頰一點,小王爺掏出帕子給她一通擦,擦得她小臉紅紅的:“分我一半,餓了。”
“您剛才還說不雅正……”沐桃月十二萬分的不情願,小心翼翼的掰了一點給他,“寺正大人吃飯秀氣,這些夠了吧?”
“……帶你去三元樓吃炙鵝。”
“寺正大人把環餅全吃了吧!我的肚子說它更喜歡炙鵝!”
芽芽把他們送到巷子口,正遇見買布回來的方池雨,是個眉清目秀的少年郎,幾個人簡單打了聲招呼。
看他們走遠了,芽芽挽過方池雨的胳膊:“池雨哥哥,剛才那個高高的男子,便是小雨姐姐喜歡的人吧?”
方池雨點點頭:“他與尚寺卿眉宇間頗為相似,應該就是小雨娘子經常提起的小王爺了。”
“那……小雨姐姐希望渺茫。”
“為何?”
“因為剛剛他看那位沐娘子的眼神,就跟尚寺卿看郡君的眼神一樣。”芽芽抱著自己未婚夫的胳膊,“就跟……池雨哥哥看我的眼神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