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祁恭敬彎腰行了個大禮,說:“雖不知您是哪位神仙,但是多謝您方才的出手相助!我風祁在此謝過,此恩有緣再報!”
風祁回到東嶺,有一人在入口處的涼亭等著他;
“天神特意在此等我?”
天神倒了一杯清茶給他,說:“剛剛好一個時辰。”
風祁拿出久卯石交給他,隨後坐下,拿起那杯茶一飲而盡;
天神再為他倒上清茶,再問:“你毀了冥杖,還收拾了冥魔王和鬼後?”
“這是他們應付的代價。”
“很像他的性子。”
“他?”
“你在流域的時候有沒有感覺到什麼?”
風祁蹙了蹙眉,問:“天神所說的他是誰?從我出現到現在,你看我的神情很是奇怪。”
“他是妖帝,南冥一帶之尊,流域的主人,也是我一位很重要的故人。”
“妖帝?!原來是他!”
“怎麼?你發現了什麼?”
“其實憑我的實力頂多與現在的冥魔王打個平手,然而冥杖卻被我折斷,他們也被我輕易教訓得這般狼狽,是因為當時有一股紅金色的神澤暗中幫助我,那股力量正是源於流域。”
天神神情很是驚喜,說:“紅金色?!是他,是他!”
驚喜過後,天神看著風祁,猜測道:“你,你來龍族之前在哪兒?你與他……”
“我可以很確定的告訴天神,我不認識妖帝,也與妖帝沒有任何關係。”
“若是沒有關係,你不可能拿到久卯石,也不可能得到他的力量相助!你身上一定有與他有關的線索。”
“夠了,我是我,我不是他,天神勿要再把我當成你的那位故人了。”
“起初剛見你時,隱隱約約能見到他的影子,後來又有著一係列的巧合……你可再幫我一個忙嗎?”
天神頓了頓,補充了句,說:“我找了他好多年了,他對我來說很重要!”
風祁不喜歡想起過往的那段黑暗的經曆,也不想跟任何人透露自己來自何處;
但見天神這般急切懇求,風祁不好拒絕。
“什麼忙?”
“告訴我,在來龍族之前,你在哪兒?!”
風祁思量了許久,淡淡落下兩個字,“蠻荒。”
“蠻荒!”
天神這些年去過很多地方,唯獨還沒有去過蠻荒。
“多謝,我無事了。”
天神神情憂傷的望著遠處的月牙,陷入了沉思。
風祁見他心事重重的模樣,不知說些什麼來開解一下,就安靜的陪他坐了一會兒;
之後,他來到仙海殿,但沒有進去,而是躍上屋頂,默默的守著屋內的龍卿虞。
凩兮也是無法入眠,站在窗前,那雙盡是哀傷的藍眸望著有些沉寂的夜空……發愣。
從這一連串不好的事情發生那刻開始,她心裏就擱著太多的事情了,而且仔細想想,這所有的事情似乎都和自己脫不了幹係;
冥魔王蘇醒、天命劍和星辰劍、帝炎寒和龍卿虞都是如此,未來還有什麼事在等著她?
帝梟端了碗安神湯過來,敲了好幾下房門都沒人應答,就自個推開門進去,看見她站在窗前發呆,心裏一陣刺疼;
“阿凩……”
帝梟走過去,從背後抱住她,心疼道:“阿凩,喝點安神湯再睡會兒吧。”
凩兮順勢靠在他懷裏,搖搖頭,說:“帝梟,我很難過。”
“可以跟我說說嗎?”
“……”
凩兮沉默了許久,想說的話都到了嘴邊,可偏偏就是沒有說出來,不是不可說,而是不知該怎麼說。
帝梟沒有追問,抱緊她,說:“我知道了。阿凩,對不起,我讓我的阿凩開始有心事了。”
“不,這不關你的事。”
凩兮握住他的手,問:“帝梟,龍卿虞她會好起來的,對吧?”
“嗯,會的,她會好起來的,阿凩別擔心。”
“帝梟……”
“嗯,怎麼了?”
“沒事,就是想喚喚你。”
凩兮越是這樣平淡的說,帝梟就更心疼,愈加抱緊她,“阿凩,我以後不會再讓你難過了。”
凩兮轉過身來,緊緊的抱著她的帝梟……
所有人都藏著重重心事過夜,就像當下被夜色籠罩住的天空無法揭開那一幕黑暗,唯有等到天亮時的那一束曙光,也正是他們所期盼的希望之光。
他們看著星月漸而隱去,迎來太陽緩緩升起;
天,總歸會亮的。
散落在仙海殿各處角落裏的夜明珠慢慢暗下光芒,帝炎寒一直倚靠在床邊,未曾合過眼,視線始終落在龍卿虞臉上,小聲叨叨著跟她說話。
帝梟說什麼,她也沒有給出任何回應;
但也正是如此,他才毫無負擔的說了全部以前不能對她說、而現在說了她卻都聽不見的真心話;
直到方才,窗外的那一束晨光照了進來,晃了他的眼,他才停下不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