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林琅,這個名字是我的爺爺給起的,按他自己的話說,給我取這個名字是想要我像美玉一樣無暇璀璨,就和三國時期的周瑜一樣,周瑜字公瑾,“瑜”和“瑾”皆是美玉的意思,這是我十歲時聽到的版本,我記得當時是上小學語文課時,老師說每個人的名字都有著特殊的寓意,這是每個家長在孩子降生之初給予孩子的美好祝願,於是我就去問了,爺爺給我的答複就是上述的內容。
後來伴隨著我漸漸長大,我終於明白了自己名字的真正來曆,據說是當時我的爸爸將我出生的消息告訴我爺爺時,爺爺在給別人“上眼”一件琺琅彩瓷器,“上眼”就是鑒定的意思,爺爺打眼一看,立馬就篤定這是康熙時期官窯琺琅彩真品,而且是“瑕疵品”;琺琅彩瓷器是專供清廷皇室玩賞之物,嚴禁外流,甚至曆史上都少有皇帝將之賞賜給大臣的記錄,因而其存世的數量十分少。
琺琅彩瓷器作為宮廷之物,其製作過程稱作“雞蛋裏麵挑骨頭”也是不為過的,稍有不釘對之處,便會直接打碎,所有琺琅瓷器無一例外,因此琺琅彩“瑕疵品”更是鳳毛麟角了;正所謂“物以稀為貴”,雖然琺琅彩瓷器距今不過二三百年,但是其價值確是不菲,一件普通的琺琅彩瓷器出價百萬是再平凡不過的事情,而且這是“瑕疵品”其價值更不可估量。
爺爺把玩著手中的琺琅彩瓷器,可謂是愛不釋手,就在這個時候,我出生的消息被我老爹帶到,老爹偏偏這個時候讓我爺爺給我賜名,爺爺順口一句“就叫林琅吧!”於是,我的名字就這麼草率的敲定了!
林氏家族是一個大家族,這個大家族是我爺爺“一手所創”,記得聽我奶奶說過,林家在我爺爺以前皆是一脈單傳,即便生出多個男孩,也會在出生後不久夭折,最終林家祖祖輩輩解皆是一脈單傳,無一例外,這就像一個詛咒,好在詛咒在我爺爺這輩就被打破了,奶奶先後為林家添了四個男丁:我父親,以及我的三位叔叔;就在大家滿心歡喜之時,詛咒好像又回來了——到了我這一輩,我是長子長孫,隻有我活了下來,我的弟弟妹妹們,無一例外的在出生後不久,便毫無征兆的死去,而且麵容安詳,全然無有病色,這裏我說的弟弟妹妹包括了我的叔叔嬸嬸們的孩子,所以,我又成了林家獨苗,林家一脈單傳的詛咒,顯然沒有被打破......
因為我是林家後輩的獨苗,所以自小爺爺奶奶,叔叔嬸嬸們便極盡寵愛之能,反倒是我的親生父母,相比之下卻顯得“冷酷”了許多,這種“三千寵愛在一身”的生活在我十五歲的時候發生了質的轉變,後來才知道,不隻是我的生活,我的整個人生在那一刻起,全然發生了改變......
俗話說,“萬事皆有因”,我的這個“因”便是我無意間闖入了爺爺存放古玩字畫的閣樓,其實那個閣樓我之前去過無數次了,隻不過這一次卻是不同,我闖入了閣樓中的“閣樓”,換言之,那是一間密室,在裏麵我看到了一些不可思議的東西......
我清楚的記得那是一個再平常不過的中午,當時正在舉行家族會議,林家是有召開家族例會的傳統的,這個規製起源於何時我不知道,我隻知道自我記事起,定期的家族例會便已經是家族的大家長們生活必不可少的一部分了,在我很小的時候我的媽媽是經常帶著我參加例會的,後來不知從何時起,媽媽便不再帶我了。
起初我是十分高興的,畢竟不用聽那一幫大人們叨叨叨一些我完全聽不懂的事情了,我可以出去自由玩耍了,但後來我便覺得無聊起來,因為每當例會的時候,林家上下便隻有我一個自由人,叔叔嬸嬸們都去參加例會了,無人可以陪我玩耍,於是,無聊的我四處閑逛,逛著逛著我便來到了爺爺的書房,爺爺的書房是不同於其他屋子的,相較於其他房間,這間書房要高大許多,房子之上是一間閣樓,那裏是爺爺存放古玩字畫的地方,先前我曾背著爺爺來過幾次,所以可以說是輕車熟路的。四下張望了一下,見沒有人,我便迅速衝了進去,隨即關上了書房的門。
爺爺的書房裏是極其昏暗的,即便是在白天,屋中也是極其昏暗,進入其中就好像進入了地窖一樣。之所以會這樣,是因為因為爺爺書房的窗:林家的宅子是古式院落相傳是古時一位王爺的府邸,但具體是哪個朝代的哪個王爺卻無從考究了,甚至,此院落建於何時也是無人知曉,我隻知道這處宅子是幾十年前我的太爺爺為我爺爺置辦的;因為是古式院落,因而所有房間的窗子都是“木框紙糊”。
一般糊窗戶的紙便是麻紙,即經東漢蔡倫改造後,以黃麻,布頭,破履等為主要原料製作而成的紙,這種紙具有價格低廉,韌性較強的優點,因而在中國古代被廣泛應用,糊窗便是他的一大用途,但書房的窗卻並未應用麻紙,書房糊窗所用的紙,是一種產自雲南的東巴紙,這是一種珍惜的手工紙,其顯著特點便是,質厚且抗蟲蛀,保存時間較長,爺爺用它糊窗,主要是看中了它質厚這一特點,畢竟書房所存放的都是一些珍惜字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