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17章 一劍霜寒十四州(十七)(1 / 2)

安心頭突然湧出一股不詳的預感,她猛地護到齊慕跟前,警惕地看著老道。

老道摸了摸胡子,隨手套了個結界,裏麵隻有他和安兩個人,他笑道:“怎麼,你猜到了?”

安篤定地說道:“不可能!不可能是他!”

老道對安的話不置可否,隻是揚了揚手中的破拂塵,接著一道白光朝安的麵門襲來,速度太快,安避無可避,隻能由著那白光射進了自己的眉心。

“答案就在裏麵,看不看隨你。”老道說完便轉身離開了。

結界消失,齊慕猛地衝過來,上下打量了安一眼,確認安沒什麼事之後才鬆了一口氣。像是想起什麼,隨即他又左右張望的問道:“剛才那老道呢?我聽說父親找了個十分厲害的道士回來,我還生怕他對師父做出什麼事來,現在看來,也不過是徒有虛名罷了。”

果然,師父是天底下最厲害的人!

安現在思緒很亂,她不相信私自動秘法的人是齊慕,但老道的話又那麼言之鑿鑿,她不敢麵對老道所謂了答案,她害怕……萬一……

安這才回想到,在齊慕籌劃著下山的那幾天,他總是魂不守舍。安有幾次從他背後悄悄地蒙住他的眼睛,卻讓他下一大跳。在黑氣屠戮西氓山時,齊慕消失過一段時間,再回來的時候便是他執劍擋在她身前,為她抵禦黑氣之時。

若心裏埋下一顆懷疑的種子,那麼有些事是不能深想的,越想安越覺得害怕,但越害怕越不想看老道給她的答案。

黑氣在她心神不寧的時候猛烈地衝撞著她的經脈,讓她痛不欲生。

齊慕這才注意到安的臉色慘白如雪,他慌張地問道:“師父你怎麼了?!”他伸出手想幫她額頭滲出的細密的汗珠擦掉,卻沒想到安猛地避開了他。

“我有些不舒服,想一個人靜靜,你走吧。”

齊慕不放心:“可是,你……”

“走!”安不知怎的突然心頭翻騰著一股怒氣,語氣是從未有過的惡劣。

她從未對齊慕說過一句重話,這話剛說出口,兩個人都愣住了。

齊慕不可置信的問道:“為什麼?”

“我……”安張了張口,想解釋,卻不知從何開口。

而齊慕像是想到了什麼,眼裏充滿的委屈,他突然音量拔高,“是不是因為你的那個心上人!因為他,你要開始討厭我了!”

“不……”安還想解釋,但她身體裏的黑氣更加興風作浪,不止瘋狂地衝擊著她的經脈,更想要襲進她的心髒。

安的心緒不穩,難以凝神控製住體內黑氣,而齊慕對於那些黑氣來說是美味佳肴,她咬咬牙,麵色陰沉的對齊慕說:“從未喜歡,何來厭惡。”

這話太決絕,決絕得讓齊慕十分心慌,“師父……你生氣了?我、我隻是……”他拉住安的衣袖,想像小時候那樣向她撒嬌,卻被安無情地揮開。

安毫不猶豫地轉身離開,“你別叫我師父了,我們就此別過吧。”

“師父……”齊慕怔怔地看著安消失的方向,隻覺得臉上一片濕熱,心像是空了一塊,他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一切都是因為……那老道?!

齊慕抹了把臉,怒氣衝衝地跑了出去,剛出郡守府,就撞上了一個人,抬眼望去,隻見一個白發蒼蒼的老道撫著自己胡子,笑道:“小公子,可是想找在下?”

安在離開郡守府後,回到了西氓山,黑氣越發的有恃無恐起來,黑氣衝斷了她的經脈,一齊湧進了她的心髒,鑽心的疼痛讓她昏死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再次醒來的安,臉上已爬滿了黑色的紋路,她覺得自己這個容器快沒救了,想去看看冰棺裏的齊慕一眼,來到山洞,卻發現冰棺裏空無一人。

她心頭一凜,慌不擇路的去看老道給她的,所謂的答案。

那團白光實則是一麵鏡子,鏡子裏是一隻已化成人形的天狗,麵色倉惶的閃進了一個布滿重重禁製的山洞中,再出來時麵上已是癲狂的喜色,她嘴裏不住地念著:“有救了,有救了,他有救了……”但她身上卻纏上了一絲黑氣。

畫麵一閃,她來到山腳下的一間茅草屋裏,木床上躺著一個屍體已經涼透的男人,她歡天喜地的對那個男人實施秘法。

那個男人臉色漸漸紅潤,眼睛為微微睜開,眼看著就要活過來之時,突然男人的身體爆裂開來,濺出的血被藏在那隻天狗身上的黑氣全數吸收,黑氣暴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