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18章 飛燕門(3)(1 / 2)

“師弟!師兄!”一群人終於放下心來,心情放鬆,話也多了,他們本來就人數不少,再加房間地方也不大,一人十句下去,屋裏就炸開了鍋。謝清絮剛睜開眼睛,神情還沒清醒,呆滯著轉動眼睛,看到熟悉的床簾花紋才認出這是自己的房間。

白硯榮輕喝一聲:“安靜,退下。”弟子們乖乖閉嘴退後一步,轉身出門了。

謝清絮輕聲道:“師父。”

白硯榮點頭:“你突發高熱,為師剛開始以為你是奔波一路回到門裏又忙著你師叔的喪禮,積勞成疾的緣故。”

剛開始,難道還另有原因?謝清絮心頭一跳,連忙要坐起身,可抬起身體就又重重摔回去。

他練武多年體格強健,從沒有因為一點小病而力乏體虛到如此地步。謝清絮一時間錯愕難掩,目光在白硯榮和眾師兄弟身上停留,最後求救般看著師父。

白硯榮看著徒弟略帶可憐的模樣也是不忍,但還是實話實說:“你中了毒,不知道你之前運功的時候有沒有發覺。”

“運功?”謝清絮又勉力支撐起身體,“師父您的意思是?”

“經脈凝滯,真氣運轉不暢,甚至有四散之勢。”

白硯榮目光嚴厲:“清絮,事關多年武學成果,你還不打算說實話嗎?”

猶如晴天霹靂,謝清絮腦子裏浮現出裴楓可惡的臉和帶著譏笑的聲音,一時間咬牙切齒:“裴楓!”

他披頭散發,“骨碌”爬起來,因為身體軟得像攤爛泥險些臉朝下摔倒在地上,白硯榮連忙伸手穩穩扶住他,漆黑的發絲飄到他手背上,一點感覺都沒有。

謝清絮費力地抓住白硯榮手臂,像抓著救命稻草,他從來沒有虛弱到連胳膊都抬不起來,這不是中毒又是什麼呢:“師父。”

他甚至連說句話都要停下來喘息片刻:“是,裴楓給我下了這種毒,讓我無法在他手下逃跑,可他已經給了我解藥。”

白硯榮明白過來,臉上怒容初現:“愚蠢,裴楓陰險狡詐,怎麼會給你真的解藥?”

謝清絮不明所以,白硯榮又厲聲道:“江洋大盜,作惡多端之人,他的話,你也信?趕緊仔細把你下山這段經曆說來!”

謝清絮生怕師父再發怒,趕緊跪好把一路所見所聞一五一十跟白硯榮說明白。白硯榮臉色這才從鐵青緩和些許:“中了此毒,一旦運功就會讓真氣外泄,直到功體全無。也幸好它並不致命,最多也就是武功全廢。”

“師父!”謝清絮臉色瞬間煞白,尖聲道,“弟子承蒙師父教誨十幾載,才習得飛鴻劍法一二,怎麼舍得舍去武功成為廢人,怎麼舍得師父悉心教導一夜之間付諸東流?還請師父救救徒弟,徒弟要留住武功找裴楓報仇雪恨。”

白硯榮恢複到平日裏雲淡風輕的神態:“不怕,現在你在師門,很安全,不需要動用真氣。”

“給師父一些時間,尚有轉圜的餘地。”

白硯榮麵上有些許悲戚之色:“若是你五師叔在就好了,他是最精通醫理毒理之人。”

他把謝清絮扶上床,又給他蓋好被子:“你先好好休息,為師自會幫你解決這件事,切記,此事不要讓任何人知曉,以免節外生枝。”

頭沾到軟枕,困意和疲倦就鋪天蓋地而來,謝清絮悄悄點頭,白硯榮離開後他才敢閉上眼。

他不斷地設想如果他真的沒了武功,應該怎麼辦。他怎麼報仇,如何在飛燕門立足,又如何再拿起挫鋒劍。種種可怕設想如同大山壓在他心頭,他輾轉反側,一夜無眠。

不過謝清絮終究是名門大派弟子,失態僅此一夜,第二天他就勉強起身梳洗打扮,又成了以前嚴肅清爽的模樣。幸好高熱已退,身體健全,中毒也不影響正常生活。

師弟端水進來,見他撐著牆四處走動,嚇得差點把盆扔了:“師兄!你怎麼起來了?”

謝清絮臉色比昨日沒好多少,還帶著濃重的病弱蒼白,他本來就瘦削,此刻身體包裹在層層疊疊衣衫下,風吹就倒。聽了聲音,謝清絮抬頭見他:“應鈞。”

謝應鈞連忙把盆放下,衝過來扶住他:“師父免了你這三日的早課,你可以不用起這麼早的。”

“躺也躺不住,還不如起來坐一會”。謝清絮站起身都費勁,又不想麻煩師弟,最後還是讓他把自己扶回到床上。

謝應鈞隻覺師兄全身重量都倒在自己身上也沒多重,扶住他很輕鬆。又想起師兄向來對弟子們操心良多,現在肯定正因為自己不能身體力行而苦惱,就好言道:“師父說你這次病比較重,師兄你就別逞強了,門裏的事務有我們呢,你修養好再處理也不遲。”

“一病,我怎麼就成廢人了?”謝清絮悶悶不樂,看著忙前忙後的師弟更是滿心鬱悶,他終於忍不住喃喃自語。

謝應鈞知道自己這位師兄向來對自己要求甚高,諸事都要自己做到最好,就笑出聲:“瞧師兄這話說的,人吃五穀雜糧,哪有不生病的?以前聽老家的人說過,身體好的人久不生病,可一病就會病很重,病好久,恢複也要很久。咱們練武之人身體強健,可不正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