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國舅公公務繁忙,哪裏會知道昨晚死的下人姓名,不過是詐一詐她,誰曾想真被詐出來了,眼前的少年唇紅齒白,身材矮小,機靈是挺機靈,隻是除了機靈,也不像大陳國的內應,國舅公今夜派了手下去救她,原本也不過是想試探出她的馬腳,看她年齡小,在自己麵前一試便露餡,想必也不過是一位草包。
這位蔣大人的身份文貼,昨夜就命人送了過來,確實如她自己所講身世清白,如此,便好安排了。
“那你又為何悄悄潛入我女兒的閨房?”
還有這回事?蔣言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迷茫道:“這、下官沒有啊。”
“好大的膽子,你說你沒有?”齊國舅公冷笑:“嗬,你如不是與我女兒兩情相悅,我現在早已定了你這個死罪!還不承認?”
蔣言連他家有幾個女兒都不知道,哪裏來的兩情相悅?越想越覺得奇怪,這國舅公的意思,莫非是逼良為娼?不對,不能這樣形容,可是,這是什麼情況,難不成是蔣言的言談舉止曾幾何時吸引了他家小姐的注意?所以才這樣出此計謀?種馬文裏麵不都是這樣寫的?
也不對呀,可他家小姐到底是誰?蔣言前十幾年裏麵,見過的女人,除了她娘以外,就是隔壁殺豬阿牛家的娘親了,她現下完全搞不清楚狀況,但心裏也知道,要想活命,眼下隻能聽話,隻要能保下命,讓她幹啥都能商量。
“大人,下官雖然內心仰慕小姐已久,但是下官此番確實是為來尋貓,如果唐突了小姐,下官知罪!”蔣言有商有量,決定退一步為自己辯解:“請大人明鑒!”
“如此說來,你認了?”齊國舅公見她鬆了口吻,知道她也是個聰明人,撫了撫胡須,滿意道:“認了便好辦了。”
“認,哪件?”蔣言試探著反問:“下官不太明白。”
“你與我女兒私通之情。”
“啊?”
蔣言被送回家的路上,還是沒理清其中的邏輯,她實在是想不通為什麼齊國舅公要逼她承認她和齊大小姐暗自私通,別說在這朝代,哪怕在現代社會,男女關係混亂,最後吃虧的都是女生,但這國舅爺是不按常理出牌啊,難不成,他女兒是私生女?
不會吧不會吧,想對付一個私生女,有必要手段這麼複雜嗎?實在是想不通。
這邊她還在為齊家的事困惑,那邊文院已經收到了通知,說是文院下官蔣言與齊國舅公大小姐私定終身,被齊國舅公直接免了職,使得蔣言瞬間變成了一個無業遊民。
正宗的偷雞不成蝕把米,蔣言在這異世一向風調雨順,卻為了一隻貓翻車,確實是有苦難言,她娘對她被貶職一事倒是沒有怨言,但外頭的風言風語卻是十分難聽,說蔣言登徒浪子一枚,想竊香齊大小姐,如今被國舅公貶職後,今後怕是再也不能為官。
為不為官倒沒什麼,蔣大娘頭疼的是以前踏破了門檻想給蔣言說親的媒婆都不見了,現在這媒婆見她跟見到瘟神一般,躲都來不及,哪裏還肯給蔣言說親。
蔣言在這世界什麼技能都沒有,唯一會的事就是讀書,這下公務員沒法當了,思來想去,跑去找了李連堂,李連堂恨她不知廉恥,憤罵了一頓,蔣言為了活命,也不敢把實情說出來,隻是連連點頭,任他打罵。
李連堂性格耿直,在文院數十年,身邊見識的人不多,唯一收的學生也就蔣言一個,他縱然再恨鐵不成鋼,總歸也是心軟,罵累了,歇了一會,說:“你娘子過日子就要被送去守靈了。”
蔣言沒反應過來:“我娘子?您說齊大小姐?她守什麼靈?”
“你娘子還能有誰,可不是齊大小姐!”李連堂狠狠瞪了她一眼:“她與你私通,於情於理都是不守婦道,但她已經是你的人了,今後就是你的娘子,國舅公已經請旨,送她去為先帝守墓三年。”
“啊?這麼嚴重,可我都沒見過她。”蔣言大吃一驚:“真是國舅公幹的?”
李連堂一聽她提起這事,更生氣了,一拍桌子:“你還有臉提起!你一個文院下官,勾、引人家小姐,要不是你娘子為你求情!你隻怕早已經身首異處!你還想見她!荒唐!”
蔣言聽他誤會了,也不知道怎麼解釋,急道:“老師,這事,您真不能怪我。”
“是,兒女情長,我不能怪你一個人,但她是齊家大小姐!那不是你能喜歡的人!”
蔣言:“”
沒得聊了。
“我豁出老臉,替你送了封信給齊家,在你娘子臨走前,讓你們夫妻二人見一麵,成不成,就要看國舅公的意思了。”
蔣言:“”
這也太荒唐了吧?她連齊家大小姐什麼模樣都沒見過,敢情現在就成她娘子了?
“行了,你回去吧,過幾日書院建成了,我會想辦法把你安排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