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了半天,最後才說正事,蔣言來找他本來就是為了新工作,一聽他肯幫忙了,連忙回道:“是,學生謝謝老師。”
李連堂見她一副興高采烈的模樣,一點都沒為齊大小姐守墓之事難過,心裏也犯了嘀咕,暗道這孩子莫不是自己看走眼了?確實是風流無情之輩?心裏對她的疑惑加了幾分。
蔣言剛到家,見到她家門外站了兩個護城衛,這些護城衛都是皇宮裏的人,平時隻有皇親國戚能調任,想不到會出現在自家門前,蔣言連忙請了他們進屋,那二人隻是來送信,說是齊國舅公有請,讓蔣言隨他們走一趟。
蔣言以為是她老師的信有了作用,理了理衣服,便隨他們去了,這回從正門進去,白天府裏人多,一群下人在花園聚集,像是在準備什麼宴席,蔣言跟著侍衛越過了一群魚貫而入的侍女,那些侍女們從她身側路過,對她是瞧都不瞧一眼,由此可見,齊府確實是管教森嚴。
“在這等著。”
侍衛領著她來到了一所內院前,交代完走了,就留下她一人,蔣言有點像劉姥姥進大觀園的感受,總覺得哪裏都新奇漂亮,真是讓她這個現代人大開眼界,可又感覺不太對勁,左右瞧了瞧,這內院倒是冷清的很,跟方才花園的熱鬧形成了天壤之別,心裏不禁猜測道,齊國舅公不會是反悔想殺了她吧?
“進來吧。”
從內院突然走出來了一個穿著粉色大褂子的侍女,那侍女鬢發貼得高,看不出來年齡,但肯定是比蔣言要大些,蔣言輕聲答道:“謝謝姐姐領路。”
齊國舅公確實在屋內等她,且還有一人,那人穿著華貴,一層輕紗掛在臉上,看不仔細容顏,隻能知道是個女子,眼睛十分漂亮,年齡應該也不大。
“草民拜見齊大人。”
“起來吧。”
“謝大人。”
“這位,是你的娘子。”齊國舅公一本正經地與她介紹,蔣言心裏咯噔了一下,心說別開玩笑了,這玩笑開大了,可是能要她的命。
“嗬嗬。”
“你不信?”齊國舅公聽她尬笑,臉上的神色倒是輕鬆了些:“戚兒,你來看看,你未來的相公如何?”
蔣言不敢抬頭,隻感覺有人朝她走了過來,那人身上帶著一股香氣,聞得蔣言想打噴嚏,又不敢打,忍了幾秒,沒忍住,伸出手擦了下鼻子,眼前那人卻還沒離開,待到蔣言抬頭,她輕聲“唔”了一下,蔣言雙目與她相對,滿腦子隻有三個字“好高啊”。
這“未來的娘子”比蔣言高了一個腦袋,蔣言本來就是女孩子,個子矮也正常,再說她才十五歲,發育晚,如今也就一米六左右的身高,可是,眼前這位姐姐有一米八嗎?
“模樣是不錯,可惜矮了點。”
蔣言心道:“你瞧不上我,我還瞧不上你呢,誰稀罕你?”
“爹爹既是相中你了,那便是你吧。”女子轉身又回坐到了正堂位置上,她的聲音涼涼的,不帶什麼感情,不像是說自己的婚事,倒是好像是什麼無關緊要的閑談:“我馬上要去東陵為先帝守墓,今後,你每隔半月需同我書信一封,你要記住。”
“什麼內容的書信?”蔣言不是很明白,問道:“半個月一封信,會不會太勤了?”
女子見她不追問其他,也算是識相,耐心解釋說:“曆來文人情詩怎麼寫,你就怎麼寫,不會就去抄,這還不懂?”
“懂,當然懂,隻是”蔣言一臉為難道:“小姐你有所不知,隻是草民現在身無分文,別說買紙給你寫信,連吃飯的銀兩都快沒了,哪裏還能撐過半個月?”
女子見她一臉困擾,原本以為是什麼重要的事,沒想到卻是為這種小事,惱了:“為我齊家辦事,難不成我齊家還會虧待你不成?”
蔣言就是在借機和他們談條件,聽她講完,順勢立刻道:“是是是,當然,齊國舅公與小姐一向是宅心仁厚,自然不會虧待草民,隻不過不湊巧,草民以前在文院工作,還能摸摸毛筆,現在家裏連根雞毛筆都見不到,確實是寫不了。”
“你先回去吧,文院既然去不了,我會給你安排其他的地方。”
“是,是,是。”蔣言如願所償,連忙拜謝:“齊大人一言九鼎,那草民先告退了。”
齊安戚對這人的死皮賴臉當真是有些無語,待她一走,直接點評說:“這人還真是有些臉皮厚。”
齊國舅公卻是有些不以為然,眼皮都不抬:“何須要為這種下人生氣?不過是枚棋子罷了,待你三年後從北陵回來,他也就不在了。”
齊安戚怔了怔,明白了他話裏的意思,齊國舅公又道:“你與他同歲,怎地今日性子倒不如他平和?”
齊安戚低聲道:“女兒隻是瞧著他討厭。”
齊國舅公“嗯”了一聲:“我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