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情,她家也要去?這事,看來真的有點嚴重。
附近的老百姓家裏也有侍衛在搜,阿牛看到鄉親父老都一樣,也不鬧了,反而勸蔣言回家瞧瞧,蔣言在附近幾家都轉了,發現這些侍衛隻搜女人,且隻要有些姿色的女子都要被盤問兩句,惡趣味地想著,莫非是宮裏哪位娘娘跑了?
沒一會功夫,她家也來人了,竟是孫無,孫無是特意轉了一大圈過來搜她的家,把她悄悄拉到一旁解釋說,昨晚她們抓住的女子或有同黨,院長下令了,要把城裏的可疑女子都帶去問話。
蔣言不由地想起了昨天出現在她家的女人,小聲問:“這不過是個花女打傷了一個客人,怎麼還牽扯出來了同黨?”
孫無道:“這事,我也不清楚,我聽說,這花女很有可能是奸細。”
“奸細?”蔣言一怔,好家夥,不會是賣國了吧?若是昨晚的女人是個賣國賊,那她包庇她,豈不是要滿門抄斬?
孫無見她愣神,以為她在擔心搜家之事,笑說:“蔣弟不用擔心,你屋裏就你和你娘親二人,我也不進屋了,拿你娘親的身份楔子出來瞧瞧就成了。”
蔣大娘也被請了出來,在院裏站著,蔣言進屋拿楔子,不曾想一進去,發現屋裏有人,竟又是那個神秘女子,此刻正悠閑地坐在桌前吃糕點,她麵前擺了一碟花花綠綠的點心,也不知道從哪裏來的,蔣言被她神出鬼沒的本領嚇了一大跳,壓低聲音道:“你怎麼還在這?”
那女子抬頭看她,不慌不忙地反問說:“我可曾說過我要走?”
外頭全是來抓她的人,蔣言可不想被連累,咬了咬牙,上前一把握住她的手腕,本想開口讓她先躲著,卻被那女子輕易躲開,蔣言感覺自己方才抓她手腕的手間麻麻的,也不知道為何,不去想太多,急道:“外頭那麼多人找你,你還不快走?”
“蔣大人說笑,外頭人找的人是女子,與我何幹?”
“你”蔣言不料她不肯承認,一下竟是無言以對。
“我也有身份楔子,蔣大人無需緊張。”
蔣言:“”
“你有身份楔子,那你躲在我家?”蔣言輕罵道:“我就是一個老實本分的小文書,你哪裏都不去,偏偏跑到我院子來,這不是連累我嗎?”
那人盯了她片刻,似乎出神,過了半響,問道:“你竟是如此膽小?”
蔣言懶得辯解,反而承認了,低聲道:“我不止貪生怕死,我還好色,全京城有誰不知我好色愛翻姑娘家的圍牆?你別以為我是好心才收留你,我是因為瞧出你是女人,對你有別的想法才留你,不過事情已經過去了,看在我昨晚收留你的份上,你現在出去認罪還來得及,別連累我。”
蔣言說這番話的時候,離那女子近,呼吸都似乎能噴到那女子的臉上,但那女子聽完竟是完全沒有反應,堂屋內一時肅靜,過了一會,那女子起身,微微頷首:“蔣大人為人坦誠,著實讓人佩服。”
蔣言看著她開門出去,心裏無端湧起一絲煩躁,她承認自己不想惹禍上身,若是這女子真是孫無要抓的人,豈不是要讓她和她娘一起被抓?但那女子,畢竟是個女子。
不能心軟,蔣言心道,在這個世道,哪怕是對同性也不能心軟,再說了,她昨晚收留她,也是仁至義盡,今日必定明哲保身才是真理。
她在屋裏待了片刻,聽著外頭沒起衝突,覺得有些奇怪,才假裝剛找到東西的焦急模樣,拿著蔣大娘的文書楔子出去了,外頭那女人確實沒被抓,許是外頭的火把太亮,蔣言借機一打量,今晨她在這女子身上見到的破綻哪裏還能見到,這女人方才在屋裏還是一副文質彬彬的模樣,現在一出來,整個後背駝著,臉上的黃皮從脖子蔓延到了手指,渾身看著又猥瑣又醜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