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這麼一回事。”
顏朝雲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你說的時間,倒是能和長歌招魂的日子對上。這麼說來,應該就是這裏出了些什麼問題。”
“而且這具身體來曆不明,像是被人追殺而亡的,這些日子我總有種仇家追上來的感覺。我這麼菜,被逮到了可不就是兩刀的事麼?”
躺平等帶飛這事兒,言夜深門清,眼下他薅住了大腿,立馬開始拚命賣慘:“朝雲哥,我的小命現在就靠你了,你可不能不管我。”
“你放心,有我在,定不會再讓人傷你分毫,我一定把你平安送回言大哥他們身邊。”顏朝雲是個實打實的行動派,當即就起身道,“走,收拾一下,我們現在就動身去臨川門。”
言夜深連忙拉住他:“哎哎哎,等等,你先等等,我現在還不能回家。”
“為何?要是知道你活過來了,你哥姐一定很高興,這幾年……他們過得很不好。”
“我知道,可是……”
言夜深直接抓過顏朝雲的手放在自己手腕上,後者雖不通醫術,但基本的常識還是懂的。
“這……?”這隻手沒有一絲溫度,也沒有一絲脈搏跳動的痕跡。
“如你所想。大概是我附身過來時,這具身體就已經死了。所以我也不知道我現在這個狀態,到底是死還是活。”
言夜深又一屁股坐下,情緒難得的低落,“萬一到最後還是沒救呢?現在告訴大哥和姐姐,不是讓他們白高興一場?”
確實是這個道理。
顏朝雲沉默片刻,又道:“那我帶你去找長歌。他既然能招回你的魂,就一定有辦法救你。”
“我就是這個打算!就是怕憑我自己見不著他,才會扒著你弟來找你……啊,對了,說到你弟,”言夜深總算是還沒忘記這一路傍上的新大腿,
“顏暮雨的病症如此之重,他不願意治,你們怎麼就由著他了?還給請了那麼多亂七八糟的醫師,這不胡鬧麼?我小時候不願意挨針吃藥的時候,飛雪姐可不是這麼好說話的。”
提起這個弟弟,顏朝雲也隻有歎氣的份。
小時候就要命,長大了更要命了,他是真一點辦法都沒有。
幼時他總同情言大哥有言夜深這麼個磨人的弟弟,沒想到風水輪流轉,現在輪到別人來同情他了。
“不過你也不用太擔心,我答應了要給你弟治病來著。藥他已經喝了一些時日了,還是有些效果的。等明早我去取了之前定的銀針給他來上幾針,你再運功替他梳理梳理經脈……問題也不是很大!”
言夜深露出一臉忘乎其形的表情,“有我出馬,你就放心吧!保準還你一個健健康康的弟弟!”
“暮雨?他能讓你給他治?”
顏朝雲有些意外,他弟弟當年可是抵死拒絕席飛雪給他治療的,怎麼這會兒又這麼配合了?這說的真是他弟弟嗎?
“他一開始確實不大樂意,話說你這個弟弟他……”言夜深頓了一下,還是沒有說出顏暮雨的想法,隻是屈指敲了敲自己的太陽穴,
“他這裏很有些問題!還是我說他救了我,一命換一命,他才勉強同意的。不過這些天下來,也還算配合就是了。嗐,這個我熟,長歌小時候也這樣,嘴硬皮薄愛生氣,順著他哄就行了!”
“唉,那就拜托你了。若是真能治好,也算是去了我一塊心病了。”顏朝雲還是不抱什麼希望,“不過眼下當務之急是先保住你這條命,我們還是早日啟程去找長歌為好,免得夜長夢多。”
不知是不是該說當哥哥的足夠了解弟弟,治病這茬兒也確實如他所想,有些不太樂觀了。
這一整天,顏暮雨都沒有再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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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顏暮雨披著夜色回到了客棧。
他本想著一走了之的,可……不知道為什麼,在城外轉了一天,還是又回來了。
他剛到房間沒多久,準時點卯的專屬醫師又過來送藥了。
“你跑哪去了?今天一整天都不見人影的。藥得按時吃才好,下次可不能回來這麼晚了。”言夜深正忙著點燈,對房間裏的詭異氣氛渾然不覺,還以為顏暮雨隻是閑著無聊出去逛逛了。
顏暮雨沒有回話,他的臉色比初見時還要冷淡,“你這麼千方百計的跟著我,就是為了見顏朝雲,是嗎,言夜深?”
被點名的人手下一頓,他這些日子已經習慣被叫做“夜九”了,冷不丁被人這麼連名帶姓的一叫,居然還有些不適應。
“你倒猜出來了?這小腦瓜還挺聰明的麼。不過這會兒還是別這麼叫我了,免得嚇到別人。”
顏暮雨冷笑道:“聰明?你高抬我了,我要是聰明,還能被你騙的團團轉?”
“看看,這怎麼能叫騙嘛?我這醫術可是跟萬毒穀穀主夫婦學的,難道還稱不上醫師?至於名字……行走江湖,用個化名免生事端,這不是很正常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