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怎麼能怪我?是你說今天城中人少,更好綁人。”
“不好綁?不好綁還能一大早就得手?讓你在巷子口放風,你放到哪去了?要不是老子反應快,要被這丫頭壞事。蠢貨,呸!”
“怎麼說話的,我還沒嫌棄你。你看他們二組,天天能綁到人,你這四天來是頭一遭綁到人吧。”
這一路上,李言樂被反綁著的雙手在盡可能地四處摸索,終於在木板上摸到了一處缺口。剛出城那會,路上人較多,她並不敢有所動作,待到了山上,她剛準備將打結的稻草從缺口塞出去,聽到匪徒們提到還有其他同夥,忙停下手中的動作,這金黃的稻草太過顯眼,怕是會被他們後來的同夥發現。
車突然停了下來,李言樂心中一緊,這上山才沒多久,怎麼就停了?難道已經到了他們的窩點,她還沒來得及留下任何線索。
她正正忐忑著,隻聽那位罵蠢貨的壯漢惡狠狠道“好像你不是頭一遭,找打!”
另一位身形較小的男子忙認慫“哎哎,我說著玩的,怎麼還要打人。說真的,這丫頭怎麼辦?老大特意吩咐過,隻抓乞丐,走丟或是剛入城的人,總之不能引起別人注意。”
“哼,你不說我不說,誰知道這丫頭哪來的。她自個兒送上門,多個人就多份賞錢,你還嫌多?”隨著男子的話音落下,板車又緩緩動了起來,李言樂舒了口氣。
“也是。你說這都綁了快百來號人了,還要綁多少人試藥,天天跟一幫瘋子一起,我覺得我都快瘋了。”
李言樂並未聽到另一個人接話,可方才說話的人並沒有停下來的意思,繼續道“你說柳家的瘋夫人為什麼也會被關在山洞裏?還有······”
“你別跟個娘們一樣一直叨叨叨,煩不煩人?”
“你說誰是娘們!”
那兩個匪徒又開始爭執起來。
車再一次停下時,李言樂聽到那兩人跳下車的聲音,而後,蓋在她身上的稻草被拿開,突來的亮光,刺得她睜不開眼。那個身形較為壯實的匪徒將綁著李言樂手腳的繩子解開,將她拉扯下了板車,說道“看你一路上還算老實,這繩子我給你解開,最後幾日嘛,讓你稍微過得舒坦點。”
於此同時,另一位匪徒拍了拍板車上那個乞丐的臉,嘟噥道“怎麼還沒醒?該不是藥又下重了?真是晦氣。”
李言樂突然意識到,這一路來,這乞丐跟她是麵對麵側躺在板車上的,可是,她並沒有感受到他的呼吸。她忽就有些腿軟,晃了晃又不敢倒下去,她微低著頭,不敢去看任何人。她怕她越是表現出害怕,這群匪徒就越是興奮。
“喏,自己走吧。”壯實的匪徒朝前方點了點頭。
匪徒指的方向被寬廣的岩石遮擋住,是一條死路,可李言樂也不敢多言,怯懦地應了一聲,走到石壁前,而後停了下來。隻見那歹徒拿著刀柄對石壁一通敲打,石壁突然打開了,那裏麵竟是一個山洞。李言樂不知山洞裏麵是個什麼景象,可她知道,身後的匪徒正提刀對著她,她不能表現出一絲一毫想逃的心思,隻能硬著頭皮往裏走。
約莫走了半刻鍾,山洞寬敞了起來,岩壁上也嵌了更多火把,李言樂看到了一排排的牢房。有的牢房裏關了十來人,有的牢房裏僅有一人,而那些單獨關著的人,行為大多有些怪異。
李言樂被帶到了一間牢房前,守牢房的人正要開門,有兩人抬著一個女子經過。李言樂首先看到的,是那女子血肉模糊的前額,而後她認出來,這人是金秀閣的繡娘,這位繡娘半月前失蹤了,據說是與人私奔。
“等等。”李言樂這等等二字剛出口,便感覺有尖物抵在了自己腰間。
“她、她是我義結金蘭的姐妹,前些日子失蹤了。能不能讓我跟她做個告別。”李言樂的聲音抖出了些哭腔。
“倒是個重情義的,去吧。不過反正過不了幾日你們便能再見麵了,哈哈哈哈。”壯實的匪徒收起了刀,將李言樂推到了那具屍體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