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兆尹陳大人悠然自得地站在火爐旁，把玩著架在爐灶上的烙鐵手柄。
他隨手拿起一塊被燒得紅彤彤的烙鐵，往上啐了一口唾沫。
呲…….
那唾沫瞬間化成青煙，消失得無影無蹤。
牙婆聽到水汽蒸發的聲音，頭皮都在發麻，再看烙鐵上升騰起的青煙，她整個人神經都繃緊了，緊張得仿佛渾身都在肉痛。
陳大人這才緩緩開口。
“牙婆，齊王妃念你年事已高，顧人在醫館鬧事一事隻要你老實交代，她不予追究，若是你死咬著嘴硬，本官保證讓你嚐遍這裏的每一種酷刑，讓你生不如死，想死都死不了。”
牙婆這種人耍嘴皮子厲害，見錢眼開，真有起事來是禁不住唬的。
她走進審問室，神魂早已被掛在牆上的那些刑具嚇得哆哆嗦嗦，魂不守舍。
她這會子再看到陳大人手裏紅彤彤的烙鐵，早就沒了抵抗力，恨不能一口氣將事情全說出來，免受皮肉之苦。
但是，她不能呀！
看在給兒子謀取一個好前程的份上，牙婆咬牙，決定攬下所有的罪責。
京兆尹陳大人好似看出了牙婆的猶豫。
他看著手裏的烙鐵，若無其事地繼續：“醫館一事，涉及到齊王府就不是小事，往大了裏說就是肆意詆毀皇家，挑起民憤，如同叛國是誅九族的大罪，牙婆，你可得想好了再說。”
陳大人不緊不慢的聲音聽在牙婆耳裏，如巨石沉心。
牙婆沒想到，事情竟是這般嚴重，她死了不打緊，因著她連累了兒孫，她的罪過就大了。
她當初願意鋌而走險，除了貪圖那些銀子外，更重要的是想為兒子謀取個好前程，若人都被株九族了那還談什麼前程？
她問：“大人，齊王妃果真說過，老婆子若老實交代，她就不再追究老婆子的過錯了嗎？”
“冤有頭債有主，本妃說到做到。”嶽寧的聲音突然響起。
牙婆一個激靈，這才注意到審問室的高位上，齊王和齊王妃正端坐在那裏。
得了齊王妃的親口承諾，牙婆旋即跪向他們，磕頭如搗蒜。
“王爺，王妃饒命呀，小人也沒想到事情會這樣嚴重，小人是受瑞王府的管事丫頭冬梅所托，冬梅姑娘給了我一百兩銀子，要我請些外鄉人去十字街醫館鬧一鬧，事後再將那些人遣返回去，小人一時沒忍住誘惑，還請王爺，王妃開恩呀！”
瑞王府真闊綽！
一出手就是一百兩銀子，相當於現在的五十萬呢。
嶽寧……
她不讓瑞王府拿出個五百萬來，她就是哈嘍kt貓。
說罷，把你這些年來與瑞王府的合作，還有雇人去醫館鬧事的事一一交代清楚，人證物證都交代齊全了，本妃便不再追究你的責任。
嶽寧這叫放小抓大。
為難一個牙婆算什麼？
幕後的人不揪出來，不知道日後還有多少個牙婆，嶽寧要的就是給幕後那人沉痛的一擊。
牙婆為了脫罪，配合得很，將這些年她與瑞王府的合作，事無巨細地說了出來，她還將放買賣契約的地方說了出來，供京兆尹府兵去尋。
拿上證據，帶上牙婆和她提供的供詞，京兆尹和齊王夫婦一起進宮麵見了皇上。
禦書房裏，皇上看完牙婆的供詞臉色鐵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