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心欲絕的嶽寧愣怔片刻才反應過來,這虛無縹緲的聲音是從她懷裏這個男人的嘴裏發出來的。
她抽噎著抹了一把眼淚,收住哭泣問道:“百裏燁,你醒了,你醒了是不是?”
“我若再不醒,你不是要去找別的男人了,還要欺負我的孩子?”
嶽寧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不找了,不找了,你活著我誰也不找。”
“那我死了呢?”百裏燁問。
“那我就找七八九十個,每年還帶上他們在你墳頭上種草,植樹造林。”
“你……”
就知道這女人嘴毒,說話能氣死人不償命。
百裏燁覺得他命大,沒被謝公子一劍穿腸而亡,也會被嶽寧氣得丟掉半條命。
他懲罰性地捏住嶽寧的鼻子,霸氣卻又虛弱地道:“你敢!”
“我敢,我真的敢,所以百裏燁你不要死在我的前麵,要死也讓我先死好不好?”
嶽寧的眼淚再次像斷線的珠子,撲簌簌地往下流。
這是她第一次見百裏燁這麼虛弱。
這女人關心人的話都說得與眾不同,百裏燁啼笑皆非。
他伸手替嶽寧拭去臉頰的淚水,弱聲道:“別哭了,我沒事,扶我出去吧。”
“不要。”嶽寧搖頭:“你全身都是傷,腹部還有血在淌,我去讓他們拿東西來抬你出去。”
“師父已經替我療過傷了,應無大礙。”
“那也不要,你在這裏好好躺著,我出去讓他們準備。”
百裏燁自是拗不過嶽寧,由著她出去叫人。
一個趔趄,嶽寧險些被腳下的屍體絆倒,她低頭一看驚得小嘴圓張:“謝,謝公子,謝公子死啦?”
“嗯,我殺了他。”百裏燁悠悠的開口。
嶽寧的小嘴又張了張,有點難以置信。
“百裏燁,你殺了謝公子,他可是大恒第一劍客,你的實力……”
“我偷襲了他,抓了一把沙子撒進了他的眼裏,他短暫的失明後我趁機刺穿了他的心髒,他也回擊了我的一劍戳進了我的肚皮。”
也隻有百裏燁才能將一個殘酷的打鬥說得這般雲淡風輕。
“那,那彌凃國那個老王爺呢?”
“大概也死了吧,你看看地上有他的屍體沒,師父說他一路殺過來隻有棲大人和素雲逃走,其他人都被他給殺了。”
嶽寧咽了咽唾沫,她那個便宜爺爺還真不是蓋的,真牛!
“百裏燁,你好好躺著,我這就上去讓他們下來抬你。”
士兵從客棧裏找來棕墊褥子把百裏燁給抬了出去,他的傷勢太重不適合騎馬,幸好老爺子腳程夠快,去多利國的邊境小鎮花高價租了一輛馬車來。
馬車一路龜速,謝公子刺百裏燁的那劍貫穿了他的肚皮,時不時還有鮮血流出。
為了保百裏燁的命,嶽寧那位便宜爺爺每天都給他運功療傷。
嶽寧心急如焚恨不能插上翅膀飛回南疆讓顧清靈給百裏燁治傷,但是劇烈的抖動又會重新撕裂百裏燁身上的傷口。
嶽寧無奈,即便她急成了熱鍋上的螞蟻,也不能讓馬夫加快行馬的速度。
他們花了比平時多出一倍的時間終於回到南疆,百裏燁已經再次陷入了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