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萍兒懶洋洋的剛要起身,苑醇叫住了她:“水萍兒,你也別去了,就吃那些吧。”她一努嘴,水萍兒順著去看,知道了她說的是什麼。
“不好吧?那是叢子逸的。”
“她不要嘛。擺在那裏多久了?人家連看都不看。”
桌子上是被叢子逸扔下來的零食。她知道,那都是被大家挑揀過了的。用好看的袋子裝起來,再係好扣子,小心的放到自己的床上,這手法隻有林暢才會。叢子逸將零食扔在桌子上,宿舍裏立馬安靜下來。林暢和田驤的翻書聲,苑醇和水萍兒嘁嘁喳喳的說話聲,都被那悶悶的一摔給止住了。
苑醇看了桌子上的零食,又看了水萍兒一眼。水萍兒立馬低下頭看手機,苑醇推了推水萍兒:“你去那邊坐,別壓著我枕頭。”水萍兒掉了一個向,背靠著床梯重新坐好。
滕霓旎每寄來一次特產和零食,這樣的事情就會發生一次。叢子逸一次都沒有要。她很有骨氣,新的好的都不輕易接受,更何況是別人挑剩下的。苑醇一直想占為己有,眼睛滴溜溜的留意著。那天早晨水萍兒去上廁所,驚醒了同床的苑醇。苑醇翻了身,準備接著睡。突然一個激靈,立馬清醒來不少。她悄悄起身,輕手輕腳的走向桌子,極小心的拿起袋子的一角,眯著眼睛輕輕提起來,可還是抵擋不住袋子發生的聲音,她隻好又將袋子輕輕的放下,躡手躡腳的回到自己的床上,趕緊裝作安睡,其實那顆心砰砰的要跳出來。
水萍兒撇了嘴:“還是不要吧,那是叢子逸的。要是大家問起來怎麼說呀。整天就咱倆呆在宿舍裏,連解釋都省了,大家一猜就是咱倆拿的。”她嘟了嘴,皺了眉:“我不要。”
苑醇笑她沒出息:“你呀就是笨!這又不是偷的搶的,是叢子逸不要的。成天扔在桌子上,也沒人收拾。我們算是撿的。”
水萍兒看了苑醇一眼,還是覺得不妥。又覺得她的話不能細想,好像是在罵自己一樣。
苑醇勸道:“有事的話,我來扛呀。如果她們問起來,你就說是我。”
水萍兒低著頭不動,苑醇推她:“去拿呀。”
水萍兒拗不過苑醇,隻好不情不願的將桌子上的零食抱到了苑醇的床上,自己去食堂買午飯。臨走前,苑醇喊住了她:“水萍兒,打兩壺熱水,我下午要洗頭。”
門輕輕的推開了,一張圓潤可愛的臉盤露出來。
兩隻小眼睛滴溜溜的轉著,嘴裏念念有詞:“我、回、來、了。”
門完全打開,一個圓頭圓腦圓身子的女生立在宿舍門口,兩隻手還提著滿當當的大袋子。但是氣氛卻不融洽,三個人,六隻眼睛,彼此看著,有點尷尬。
誰能想到,馬上就要“十一”假了,滕霓旎竟然回來了。
“滕霓旎,回來了?”水萍兒站起來,唯唯諾諾的叫了她一聲。
滕霓旎沒搭腔,一臉失望,順勢將手中的袋子放到地上,裏麵是她帶回來的各旅遊地的特產。掏出手機給林暢打電話:“喂,林暢。我滕霓旎。你在哪兒啊?哦,和尹慮在一起看書呐!在圖書館嗎?我去找你們吧,好不好?讓我當一回電燈泡吧。對哦,我回來了,是不是很驚喜?嗨,尹慮,不用謝不用謝。我去找你們好不好?嗯,我在宿舍呢。好呀好呀,那我不過去了,一會兒去吃飯。行,你們快回來,我又帶好東西了。好,拜拜。”
滕霓旎斜著眼睛看那兩個人,將地上的東西又挪到了高櫃與矮櫃的中間。她看了宿舍,雖是從那座樓搬到了這座樓,還是老樣子。叢子逸的床鋪很幹淨,就像沒人住一樣;溫良善的床鋪有些散亂,她早出晚歸沒有時間打理,其他幾個人的床鋪照舊很整潔。看來今年的“優秀宿舍”還是會花落此家。
她看向了自己的床鋪,眉頭一皺,慌忙立於床下,自語“走之前不是這樣的”,偷眼去看那兩人,發現水萍兒很慌張,苑醇的眼神飄忽不定。
“水萍兒,是不是你?”滕霓旎斜著眼睛看了苑醇一會兒,最後卻是對水萍兒說的。她從來不好好念水萍兒的名字,她才不把這仨字分得清楚明了,總是將“萍”字兒化音,“水瓶兒水瓶兒”的叫著,把一個略帶韻意的名字叫成了稀鬆平常的物品。
“啊?什麼是我?”水萍兒結結巴巴的問,整個身體繃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