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的人各有各的托辭,留下的人自有他們的理由。而顧特心裏也打起了鼓,他做北漂是不是會更難?
叢子逸竟然來找顧特,這是誰都沒有想到的。顧特盯著叢子逸頭頂上的丸子頭,依然是高高在上的樣子,那個丸子頭就不能換一換?
叢子逸麵無表情的問他:“聽說你要做迷你倉?什麼時候開業啊?我要找你保存一些東西。怎麼個收費法?”
顧特咽了一口口水:“啊?這隻是個想法,還沒有開始呢。”
“沒開始?”叢子逸眼睛一挑,眉毛一皺,“沒影的事,你說的熱火朝天?”
“我哪有說?”
“我沒興趣探聽你說沒說,要是沒開業就算了。”
叢子逸頭也不回的走遠了。朱刻提醒顧特:“是不是苑醇說的啊?她不是第一個來問的嘛。”
顧特決定去找宣老師,找個明白人談談心,勝過一百個心理醫生。
他將自己的真實想法和盤托出,末了又加了一句:“宣老師,您別笑話我,我是信任您,才來說這些的。”“信任”二字一出,總會擊破對方的一絲防線。
雖然眼前的人已經年滿十八歲,雖然眼前的人馬上就要踏入社會,但依然還是個乳臭未幹的孩子。
“那就去證實你的想法。你想做北漂,那就實地去看。你得去看看北京是什麼樣子,不要靠自己的臆想去虛構一個北京,更不要道聽途說。每個人的北京都不一樣,不是每個人都西裝革履,也不是每個人都住在地下室。有人微微抬眼就可以看到滿天星光,有人終日埋頭苦幹都填不飽肚子。你要創業不是一件錯事,但你的行動已經與你最初的想法產生了背離。其實你一意孤行隻想做北漂,卻又瞻前顧後……”
顧特急急地回道:“關鍵是我沒有錢。”
“你又犯了最初的錯誤。你要學會聽從別人的意見。你來找我,不僅是對我的一種信任,還想從我這得到你想要的東西。你打斷我的話,打斷我的思路,還能得到什麼好的意見呢?”宣老師笑道,“年輕人就是急,急於成功,急於表現自己,欲速則不達,急切大多是盲目的。你要把心穩下來,我建議這個時候的你,適當給自己灌幾碗雞湯。”
“我一向不喜歡去看那些所謂的勵誌書,我不是很相信書中提到的故事。取一個通俗的人名,造成是身邊人的錯覺,好像給人一種熟悉的真實感。我隻相信我自己的想法,別人的事情,我不信。”
宣老師笑眯眯地說:“不是要你信,而是要你學會思考。你管他說的是真是假,你學到了東西不就行了。漫畫書卡通片也不一定就是幼稚,大道理也不是非得有權威的長者說出來。你們呀,年輕氣盛,有衝勁是好事,不過得適可而止。”
宣老師拿起筆在紙上寫了幾個書名,顧特雙手接過來,仔細的看著,稱讚宣老師的字寫得真好。宣老師笑道:“你又不是來學寫字的,不用評價我的字。這幾本書閑來無事翻一翻,不用一字不落的都看完。”
宣老師認為顧特是有心病的,他已經開出了處方,接不接受是病人的事,他不可遑論。
夜雪初積,校園裏更為靜謐。
苟序站在雪地裏等待苑醇,時間流逝的很快,可是苑醇的身影卻遲遲沒有出現。苟序有些急了,再等下去,雪天路難走,恐怕是要遲到的。水萍兒已經離了校,要不然可以問問她。苟序舉目四望,除了風細細,雪垂垂,再無其他。
幸好沒有遲到。苟序打了卡,坐到自己的辦公桌前,開始了一天的工作。他有一個好消息要急與苑醇分享,過了元旦,就不是實習生的身份了,他很快就要進入試用期,說不定還會加薪。但是苑醇已經好些時日不與自己聯係了。她很忙。很忙?一個小小的前台有什麼可忙的呢?
忙,真的忙。忙著分外事。
旅行社的主管們開起了直播,用分享旅行見聞招徠顧客。苑醇不用說話,隻在牟曦的直播間裏露一露臉就能吸引不少眼球。但牟曦不滿足於人數的上漲,他要苑醇也多說點。她的聲音嗲嗲的,肯定有人樂意聽。
但苑醇不會,她本就沒有走過許多河川,哪裏會有那麼多的見聞。
牟曦的態度有了大的轉變,一開始可不是這麼說的。苑醇說父母是做餐飲生意的,每年有兩次旅遊時間。她去過很多的地方,大三的暑假還外出旅遊兩個月。那時候不是說的很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