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又想打電話吩咐李秘書給他買一張直達水城的軟臥車票,也被他拒絕了。他說:“爸,我已經長大了,自己的事情可以自己做,自已的路可以自己走了!”
父親笑了笑說:“平兒,你是長大了,但你的思想還不夠成熟,很多事情還不能自己作主,還要征求父母和老師的意見。你到學校後,要把全部精力都放到學習上,爭取早日入黨。隻有入了黨,你才有政治資本,才有資格踏上仕途,從政為官。”
路不平不耐煩地說:“爸,我知道該怎麼做,你放心吧!”
商城距離水城一千多公裏,經過十幾個小時的顛頗,路不平才又背又提著行李出現在水城火車站站前的廣場上。站前的廣場很寬闊,處處旗幟飄揚,開滿了遮陽傘,掛滿橫幅,滿目都是各大院校臨時設置的新生接待處。
路不平走到水城大學新生接待處前,就有一個高年級男生站起身來,熱情地向他詢問了一番,然後幫他分擔一部分行李,領他鑽上一部已坐滿了新生的大客車。
客車開到學校,又有各院係的師生在停車處恭候他們。路不平在文學院的新生報名處簽名報道後,就在一個二年級男生的幫助和帶領下,穿過鮮花蔟蔟,到處是高大的桂花樹和玉蘭樹,彌漫著各種花香的大半截校園走進男生大院走進五號公寓走進302室。
路不平走進302室的時候,裏麵已有了兩條大漢。兩人都長得很帥。一個五官端正,皮膚白淨,中等身材,留著歌星謝庭鋒式的遮耳長發;另一個濃眉大眼,身材魁梧,留著偉人鄧小平式的小平頭。兩人都在默默無語地整理自己的鋪蓋。
留長發的家夥整理好自己的鋪蓋,就懷抱吉它,盤腿坐在床上彈奏起來。他的臉色很憂鬱,彈的曲子很憂傷。不知是因為學藝不精,還是因為心情欠佳,彈得很生硬很不流暢。那弦音時高時低時斷時續,猶如一個傷心過度的小婦人在哭叫。路不平聽他彈完一曲,才謝過帶路的二年級男生,把行李放到一張靠窗的空床上。他喜歡睡在窗邊。睡在臨窗的床上睜眼就能看到外麵的世界,還可以多吸幾口新鮮空氣。
留平頭的家夥整理好自己的鋪蓋,就皮笑肉不笑地走到路不平床邊,和路不平打招呼。他說他叫西門遙,是惡霸西門慶的“弟弟”;留長發的叫孟庭草,是台灣女歌星孟庭葦的“弟弟”。他倆是老鄉,來自同一座城市——長洲。
路不平從口袋裏掏出一包紅塔山香煙,友好地遞給他一支,然後自我介紹道:“我叫路不平,是商城人。”
路不平長得又高又瘦――身高1.85米,體重不足60公斤。他進水城大學沒幾天,女同學就給了他起了個綽號,叫他“竹杆”。他是個豁達、開朗之人,對這個稱號一點也不反感、不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