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之前的那個鬼，不過是我新的幻想，不敢信。可其他可以欺騙人，但傷口是真真切切的，
隔日仿若新生的愈合是真的，
而且林長歡，不會任何時候都出現在我麵前的林長歡，”徐青閉了下眼，昨晚一夜的靜坐，那是他很久不曾心懷愉悅地等候天亮了。
他望著林長歡，思念從心上蔓延，泛濫成災。林長歡啞聲問道，“為什麼……會第一反應我是假的？”
徐青用吻堵住了對方的嘴。
“因為，我不信鬼神。”
他們很少親吻，分明世間最親密的事他們都做過。但非情到濃時，他們誰都不會做這種黏黏糊糊的動作。
各自自認的瀟灑，一人情竇初開純真初戀，生怕汙濁半分情誼；一人心上自以為不在意，半生自欺欺人。
他們吻了很久，最後是林長歡推開的他，“呼……我是鬼，阿青，再吻下去你也活不成了。”
徐青罵了一句，他臉色由慘白已經變得青白，夜深陰風吹起，這回不像狐狸精更像豔鬼了，“你還知道分寸啊，小色鬼。”
林長歡笑笑，微微低頭抵上徐青的額頭，“我的阿青這麼好看，說話從來三分真的嘴，誰不恨得牙癢癢。”
“嘖。”徐青意味不明地出聲。
“……你什麼時候走？”溫存了會，林長歡開口問他。
“明天後，坐船去柳州。”
“柳州，”林長歡思忖片刻，偏頭盯著徐青的眼睛，“柳州寧山寺嗎？”
“嗯。……此時唯有寧山寺能保下我，”徐青緩緩道，“我不想死於非命，更不願成不入輪回的惡鬼……”
“若不成呢？”林長歡忍不住，急切地打斷他。
徐青一把揪住林長歡的領子，扯到自己麵前，目光冰冷，“不成？我從不是善人，林大道人你明白。你不是給我算過很多封嗎，消不掉這些殺障，我隻有成惡鬼一途，永世不入輪回。
所以不成，我便成鬼，糾纏你永生永世。”
徐青貼近他的耳垂悄聲說，“我不會像你這般善良。”
若沒有那些陰險，林長歡是本該直接入輪回的，現在許是出生在富裕人家平安順遂地長大。或許林長歡下山後不曾遇上他，三年入世曆練結束，也許會在山上和師門關愛中修行一生，但總不會……
徐青眸光暗了暗，正要離開，林長歡卻突然抓住他的手。
“阿青，入鬼，是我心有執念。”林長歡輕歎一聲，“……而我不曾後悔過。”
“……我後悔。”徐青沉默許久，對著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