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暫時按下思緒，走上前拍了拍男孩的肩膀。
“我來吧，”少年不禁笑道，“你這也……太可憐了。”
休伊扭過頭，遞給他一個哀怨的眼神。
事後，好歹拿上了男孩的鋼鏰與毛票之後，兩人一同離開了麵包店。
因為先前在上學的時候，學校明令禁止學生攜帶手機，所以周日下午把手機放在家裏去上學基本上算是常態，少年也因此很少有用這幾年剛剛普及起來的電子支付的機會。
所以，當發現這裏還在使用現金和信用卡的時候，肖雨翎也並不覺得有什麼不習慣的地方——
當然，硬說有什麼不對，那可能是“一個能研製出太空機甲的文明科技樹，竟然點不出電子支付”這種疑惑吧。
不過這也相當正常，如果按照現實世界作為參考的話，那一票子西方國家現在可都還在用現金支付呢。
……
思緒跑得沒邊的時候，肖雨翎察覺到旁邊的休伊突然停下了腳步。
“怎麼了？”他問道。
“沒……我在想，一會我怎麼解釋這束花的來曆……”
“這樣，你覺得我是壞人嗎？”
肖雨翎突然問道。
“不，不會啊……”休伊撓了撓頭，“我要覺得你是壞人，那我肯定在你買花的時候就開跑了……”
“不。其實就是直覺吧，你身上有種和我老爸相似的感覺……”男孩又赧然道，“他以前是政府軍的軍官。”
“嗬嗬，這樣啊，”肖雨翎輕笑了幾聲，“那不就結了——你就說，是我買錯品種剛好送給你了唄。這麼簡單的事情。”
“哦……這樣嗎……怎麼感覺有些，不太靠譜啊…”
“放心吧，異鄉人不騙本地人…”
夜色四合，一大一小兩個男生就這樣走在街上，朝著不遠處的居民樓走去。
……
……
夜晚完全降臨後。鄉間別墅前。
一道身穿灰黑拚色衝鋒衣的身影出現在鐵柵欄前。
來者大約是一名身段苗條的年輕女子。
她戴著黑色口罩與墨鏡，頭發也被鴨舌帽妥善地遮了起來，看不出能夠辨認身份的地方。
從黑暗中現身後，她以某種固定的節奏，輕輕地敲了幾下鐵柵欄門。
正在旁邊值守的士兵反應過來，謹慎地為她把門打開。
“情況緊急，所以我親自過來一趟，”女子壓低聲音道，“這是身份卡，你先拿著核驗吧。”
“明白，您這邊請。”
看著士兵把門關上之後，她轉過身，小跑了起來。
……
雖然不太喜歡愛麗榭那個家夥，但出於大局，她可以暫時無視這份厭惡。
要知道她就是這樣的人——哪怕手上的這份工作再如何糟糕，她都會全力以赴做好屬於自己的部分。
她對此感到某種自矜，因為這是獨屬於她的職業態度。
事實上在過往的經曆裏，她還遇到過更不令人喜歡的家夥……而要比起那些人，愛麗榭已經可以算得上是個溫柔的同事了。
進了正門以後，沒有理會其他正在休息的教廷士兵，她直上二樓，拐進了右手邊的長廊，在仿木房門前停下了腳步。
“愛麗榭，是我，”她說道，“有那個人的線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