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管我。”林妮耍起脾氣大吼。
“有什麼事說出來,”我穩住她,“剛還好好的,轉個眼你來這麼一下。”
我用毛巾擦著林妮濕透的頭發,這可是冬天,冰水澆在頭上要不趕快弄幹的話非感冒不可。她的外套已經被水浸濕,我顧不了那麼多,幫著推掉她的外套,重新找了件外套披上,然後坐在旁邊安慰。
我心平氣和地說:“有什麼事說出來,大家幫你解決!”
“林默,家明不喜歡我了,他來信說要跟我分手,他喜歡上另一個女生。”林妮說話很吃力並伴著沉重的抽泣聲,“他不喜歡我!”
“像那樣的男生你要他幹啥,”原來是情感糾葛,可想而知兩人的矛盾是由來已久,隻不過是這次終於爆發。“花花腸子的人,為他哭不值。”
“我倆已經好了兩年,我是真的喜歡他。”林妮痛苦地說。
“感情這回事別太勉強。”看著林妮如此傷心,勾起了我曾經的回憶,語氣不由自主地變得沉重,“五年了,一千八百多個日夜的感情忽然一下子沒了,我是什麼感受,你知道嗎?恐怕比你此刻還難受,但我挺過來啦。不管自己喜歡也罷,討厭也罷,都得麵對這現實。回頭想想可真夠傻的,喜歡上一個兩度背叛,背棄我的女生,這種感受你理解?想恨卻恨不起來,要知道我是多麼喜歡靜瓊,可也隻能眼睜睜地看著無能為力。你說有什麼辦法可以讓她回心轉意,為她改變自己的性格,為她寫過許多詞,為她寫過小說,為她···這一切全為了她,而結果隻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可你是男生。”
“你心裏難受我可以理解,”我鼓起勇氣握住她的手,這樣在情感上可以更容易溝通。“緣分沒有了可以再找,不信偌大個世界找不到真心對自己好的人,實心實意地喜歡你,嗬護你男生,何必為一個薄情假意的人折磨自己?我一直堅信隻要學會等待,意中人遲早會出現的。妮,不要將自己的幸福寄托在他人身上。”
林妮將頭靠到我的肩上,本想拒絕的,自己可不願在此刻沾她的便宜,但此刻她是最需要人陪的,這樣的放肆也不算過分。隻要妮波瀾起伏的情緒穩定下來,開導她放鬆心情就心滿意足了。我小心翼翼地將垂到前麵濕頭發撩到後麵。我深吸口氣繼續說:“現在勸你肯定聽不進,想哭就大聲哭出來,這樣會好一點的。‘眼因多流淚而愈益清明,心因飽經風霜而愈益溫厚’”
我放開心中的顧慮將林妮摟到懷中,她伏在胸前低吟,任淚水流淌。而對我而言,今天是人生第一擁抱一個女生,可卻不是自己愛的多人,這對心中那個神秘而未出現的女神是一次罪過,本來這擁抱是僅屬於她的。如果對愛要求完美,就不用再等待其他的女生了,反正現在自己已沒有完整的一份感情給其他人,靜瓊的背離幾乎帶走所有的愛。但如果對愛的標準下降一個檔次,那不如殺了我吧,決不允許自己變成那樣的人,卑鄙的人,忘恩負義的人,欺詐的人,所以對靜瓊的愛會持續多久是個未知數。回想當初,自己怎麼也不明白為什麼海誓山盟的諾言竟變成一個人在堅守?上天真會捉弄人。自己是不恨靜瓊,但也原諒不了她對我犯得過錯,一次又一次捉弄他人的感情,在他人眼中自己簡直像個癩皮狗一般咬著她不放。然而心中仍舊為她留著一片花園,等待渺茫的希望會成現實。自己自欺欺人地常用這句話安慰孤寞的靈魂,如今凝視眼前的妮也這樣,不勝感慨地自言自語:“所謂快樂就是忘掉痛苦的時候,所謂痛苦就是遺失掉快樂的時候。”
沉默許久,林妮還未恢複清醒,我讓她躺倒休息,像保姆似墊她退掉外衣,脫掉鞋,然後再細心地替她蓋好被子。
“妮,”看到妮放到枕邊的信,我不知怎麼的一股怒火燒到心頭,狠狠地抓起信,麵無表情地喊,妮木訥地盯著信,我猛地給撕掉,直到變成碎片。“忘掉吧!”
待林妮安靜入睡我替她收拾了一遍房間然後悄悄地離開。我鎖了外麵的門到街上吃飯,在巷子裏掏出那封撕碎的信,像仙女散花一樣扔出去,片片小紙片在空中起舞,久久不落地,仿佛是眷戀空中的舞姿,再做最後的垂死掙紮。吃完飯我沒有直接回去而是獨自一個人到曠野溜達了一圈,等重新回到街上替妮買了份麵,順便又到藥店買了十張創可貼。
大門已打開,估計是燕子來了,吳頡可不會提早到學校來的。我進屋就感到一片喜氣洋洋,完全沒有幾個小時前悲哀的氣氛。自己本來是憂心忡忡,但看樣子是多慮了,林妮沒想象中的脆弱,恢複以前那種開朗的性格。“高興點!”我暗暗地說,調節了氣息,露出微笑。做人可真是痛苦,總要佯裝。徐克傑此刻也在房間,他正拿著一個精致的酒壺品酒,他是嗜酒成性,把飲酒的家當都拿來了。而燕子和妮在一旁咯咯發笑。
“妮,給你帶了份麵。”我微笑地上前,好奇地問,“你倆笑什麼?”
“燕子帶了蘋果。”林妮從拉過包取了一個遞給我。“幫我把飯放到碗裏。”
我接過蘋果直接咬了口,從桌上找出瓷碗將麵放到裏麵,取了筷子一並端給林妮。看到克傑喝酒禁不住開玩笑道:“克傑,讓我嚐一點你一天到晚吹得玄乎的酒。”
“這種酒你不敢喝,是專給我泡的藥酒。”徐克傑吸幹杯中的酒繼續說,“一般沒喝過的人身體受不了,而且還有毒。”
我毫不膽怯地說:“俅的事,你敢喝咱就不信還不如你,倒上一杯。”
“出了事可不責任。”徐克傑倒了杯遞給我,還是老樣子靦腆地笑。
喝完酒後我將創可貼塞給林妮,這引起徐克傑的好奇,問:“林妮怎麼啦?”
“早晨被我不小心用刀子劃傷了,”我輕鬆地回答,“咱心裏有愧。妮,好點了嗎?”這句話有雙重含義,自然燕子和徐克傑聽不出言外之意。
“好多了。”林妮回以肯定的眼神,仿佛告訴我說:別擔心,已經不難受,我很容易看開的,你要好好像我學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