遺失了的,我在沉思。農村是為城市提供人才的地方,城市繁榮了,農村依舊。這片繁華背後是底層勞動人民的努力。亂轉了一圈覺得沒有意思,哪裏都是一樣的,還不如回賓館休息。於是我沿原路返回,腿累的艱難地往前提動,身體感到有些酸痛,實在是走得太遠。忍著疲勞往回趕,周圍的繁華與我沒有關係。到門口時正好被一輛出租車攔住去路,從車上下來個女生,是崔雅麗。
“哎,”雅麗朝發呆的我打招呼。“到哪逛去啦?”
我帶著調侃的口氣回應:“隨便轉轉,在這東西南北還沒分清,一不小心迷路了就不好辦啦。你夠孤獨的,咋一個人出去逛了?”
“跟別人一起的,玩累了提前回來。”雅麗和我並肩賓館,雅麗堅持要坐電梯,我順從地跟著。賓館走廊裏空蕩蕩的,雖然住了好多人,但此刻卻顯得冷清。大概是同學們出去逛還未回來,或者是待在房間進行最後。
電梯的門打開,雅麗按了鍵,用一種柔和的聲音說:“到我房間聊會兒,一個人待著怪冷清的。”
我微笑的點頭,舌頭如凍住一樣開不了口。一陣沉默之後,電梯穩穩地停在雅麗所在的樓層。我隨著她尋找到房間,由於鑰匙全由服務員保管,雅麗住的房間裏又沒人,因此我很是樂意地幫她找服務員開門。
進了房間我很禮貌的站在一爆在得到她的應諾後才拘謹地坐在。沒辦法,房間裏沒有椅子。我環視著,覺得房間布置的與自己那間有些差異,顯得空間變得緊張。雅麗替我倒了杯水,順手從櫃子中拿出一張試卷得意地炫耀。
“為了提高信心,”她將理綜卷展示給我,“專門把練兵考試答得最好的一次拿來,你看···生物全對,化學,物理答得也相當好。”
“謔,二百六十八,”我震驚不小,恭維了兩句。“幾天不見令人刮目相看,簡直是狂飆式提升。”
“這是考的最出色的一回。”雅麗沉浸在曾經的歡樂中,但馬上變得緊張。“老是緊張的害怕這次考砸了,心裏有點怯,拿這個壓驚。後個就要上考場,你什麼感覺?”
“沒感覺,平常心對待。”我淡定的回答。“把真實能力發揮出來應該沒有問題,緊張是無用的,影響心情。”
“你瀟灑死了,怎麼辦到的?”
“任何人單獨呆兩個月,”我想起在家裏受的罪,長歎一口氣。“聽不見吵聲,看不見一個人,說不上一句話,在火爆的心都能磨得平平的。”
“既然如此,你為啥還要回去?”雅麗用期待的眼神注視,仿佛有股神韻從眸子裏的黑珍珠似的眼球散出。
我不願將那個不為人知的秘密道出來,難為情地輕歎:“有些事說不清···咱不聊這,另找個話題。”
“搞得挺神秘的,”雅麗淡淡地微笑,從抽屜取出幾張紙遞給我。“發給你些事,好好複習一遍。”
我納悶地接過,仔細地閱讀,疑惑地問:“你從哪打印的這東西,整理的挺詳細的,可是又覺得哪裏不對勁。”
“你再好好看,”雅麗抿嘴微笑,“這可是我吵的。”
“怎麼寫得這麼好,簡直像印刷的,標準的楷書。”我用手摸著紙上的字跡,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從未見過如此清逸飄然的字。
“這是初中時練的,我可是會兩種字體的,”雅麗淡然地說,“一種平時寫的比較隨意,這楷書沒在別人麵前賣弄過。主要是嫌麻煩,要讓外人知道的話,今這個叫幫忙寫點東西,明另一個叫謄寫,班裏出個板報再叫叫,非累死人!所以一直隱藏著,要不是高考我才會認真寫。”
“懷才不露,”我帶著飄忽忽的口氣,毫不吝嗇地讚美一番。“能寫會畫,人又長得漂亮,讓咱這些其貌不揚,庸碌無為的人咋活呀!”
“那死掉算了。”
“太傷心啦,再這樣對我就不跟你好了。”平時放蕩不羈的性格不留神上來,這點雅麗是了解的,她不會介意我的胡言亂語。
“誰倒跟你好過,自作多情。”雅麗嘟起嘴,臉上已笑開花,與以往冰豔美麗的她判若兩人。
這時候傳來陣陣聲,並伴隨著門鈴的有節奏的音樂。雅麗走過去打開門,女生們悅耳的笑聲傳遍了房間,她們與我是同一個班的,發現我和雅麗單獨呆在一起並不感到以為,並主動上來談話,看樣子是在外麵玩得高興,興奮的心情還難以平息。一個女生掏出了塑料袋,裏麵全是藥片。
“雅麗,你要幾片?”拿袋子的女生喊。
“人家運動員吃興奮劑是為了提高體能,你別學人家。”我半開玩笑地嚷,其實自己根本不知道她們分的是什麼藥。“那什麼藥呀?”
雅麗微笑的回答:“安眠藥,害怕高考前緊張睡不著,專門準備的,以防萬一。你要不?”
我連忙擺手,覺得十分有意思,怎麼可能會睡不著呢?還要用藥片催眠。自己生平提起吃藥就頭疼,不管是什麼藥都是有副作用的,能不吃就不吃。笑著回絕:“咱心理素質還好,不需用,自己留著用吧!”
天已漸漸暗下來,窗外的五彩燈光不斷地閃爍。我沒有再留下的理由,女生們雖口上客氣但已然無視我的存在,隻有雅麗同我說話,這讓我感到慚愧。不如識趣的離開,也是的,人家要複習,在作最後的,哪有心思領。再宅男生呆在女生房間太久影響不好。
雅麗送我出房間,好像有話要說,我凝視她緋紅的臉停留在原地。
“雅麗,還記得我們的約定嗎?”
雅麗默許地點頭,清楚地說:“要為考上重點大學而奮鬥。”
我微笑地轉身離開,說:“回吧。”
剛買開兩步,雅麗在後麵喊:“林默···說好了,重點大學見。”
我含笑地點頭,回答:“如果上不了重點就不見你。”
差點跑錯房間,這裏的外觀全是一個樣,幸好碰到範東,他大概輸夠才回來休息。我們進房間發現那女生還未賺依舊與中分男,根本無視我和範東的存在。這女生把人給難住,範東跑了一身汗,要去衛生間洗澡,可女生不賺他隻好悶坐在沙發。我徑直躺在,閉上眼睛休息,電視的聲音吵得人心煩,夾雜著中分男與那女生惡心的調情,抵抗力不強的人非讓整出神經病來。忽然那女生流出鼻血,一不小心濺到床單上,這下把中分男急得笑不出聲,趕緊幫女生止血。而床單上醒目的血斑怎麼去除又不讓服務員發現,這成了問題,不然就得賠錢。兩人的溫柔勁消失殆盡,臉上的笑變成苦笑,開始想方設法抹掉血艾侍弄了一會兒,沒有效果反而使斑跡更明顯。最後兩人出去買肥皂,房間裏終於清靜下來。
範東趁機會趕緊跑到衛生間洗澡,我關掉電視抓緊時間眯一會,待會兒那兩人回來還不知道要折騰到什麼時候。臨近高考,我反而睡得安穩,如被催眠一樣,醒來時已十一點鍾,電視還開著,範東急人看得起勁,而那女生仍然留在房間,從中分男與她的表情可以猜出床單上的血斑已解決。我不由自主地朝血斑的地方瞧了眼,的確,剛才的痕跡已看不見,而旁邊多了塊肥皂。實在是太困了,迷糊著臉瞧著銀屏沒幾分鍾周圍的世界變得朦朧,此刻睡覺的壓倒了高考這個關鍵時刻帶來的壓力。
六月六號,太陽發瘋似的拋下萬道光芒,如箭一般灼燒著皮膚,這樣奠氣可與往年連綿的小雨有天壤之別。這天我除了吃飯的時間出去外,乖乖地呆在房間睡覺。可中分男與那女子可夠長眼,賴在房間,簡直是八輩子虧了先人。排骨的業務繁忙,帶著手機在房間轉,嘴裏嘟囔個不停,但一句話也沒聽懂。而範東早不知跑到甚地方逛,從早晨醒來一直未見其露麵。這一切跟我沒關係,自己依舊睡覺。每回遇到煩心事,重大事件,睡覺是可以減輕不少負擔。自從初三跟方靜瓊分手那一夜起,也就是從二零零二年的第一場雪開始,這種奇特的習慣一直伴隨至今。
下午依照班主任的安排到考區學習考試守則,順便尋找明天考試的考場。在考區碰到夥計們,等公事辦完後我們相隨到縣城裏的廣場轉,直到天黑才回賓館。
六月七日,一切全按照班主任的指示來,未敢擅自行動。離開考近一分鍾自己平靜的心就變得波瀾,但我一直克製,不使它顯示在臉上,保持著一副泰若自然的表情,一言不發地留在班主任附近,因為他拿著準考證。考區外麵人潮湧動,交通處於癱瘓狀態,來參加考試的同學臉上露出的興奮表情,顯得個個胸有成竹。大家對高考是充滿期待,離開考的時間有約摸一刻鍾的光景,班主任才準備發準考證,他拿得可真穩,證剛發完大門便打開,外麵龐大的人群往裏擠,可門的寬度僅容兩個人並排賺門口有檢查準考證的工作人員,他們悠閑地看,可急壞了等待考區的學生,有人在後麵大吵大鬧的喊,甚至破口大罵。
很幸運,我容易地考區,在接下來的幾十分鍾的時間裏就要決定一個人的命運,這種感覺太奇妙。太陽毒辣地照射,曬得人難受,頭上的汗水順著臉頰往下流。更糟糕的是自己的腳更是錐心帝痛,耐不住熱悶,破爛的腳捂膠鞋裏走起路如踩在鐵釘氈子上,誰讓腳底長了七個洞,這要不痛就出軌了。我躲在籃球場旁的樹蔭下避開陽光的直射,耐心的等待開考。當大喇叭傳出考生可以進考場的信息時,我忍著腳痛慢悠悠地向考場走去,看著周圍有些同學顯得神情緊張,麵如白紙地低頭前進,心不免悠然緊張。
這考場的課桌太破了,崎嶇不平,最糟糕的是太陽光斜射在考桌上,我看著如此殘酷吊件,不免歎氣,心徹底涼了半截。頭頂著陽光坐下來,平靜地拿出考試的工粳規矩地擺放在桌上的右上方。但心裏卻咒罵這間教室的設計宅那一定是大腦有問題,設計的教室一半在陽光下,連個窗簾也沒有安,也不知道平時這兒的學生是怎麼忍受的,冬天還好說,但這是夏季,太陽已升的很脯仍照進這麼多光,簡直像個活的肉幹場。監考老師走形式地念著考試規章,那純屬浪費時間,另一個檢查準考證。等那位叨嘮的女士念完,一臉嚴肅的在眾目睽睽之下拆開答題紙的袋子,清點一番後按廣播的指示頒發,總之,情況比現實的複雜,一道道程序慢悠悠的進行,看得我心裏急騰的惱火。
答題的鈴聲敲響後,我剛開始思緒可以集中在一起,靜心地做題,語文對我來說算是看門的強項,不費任何絞盡腦汁的冥想輕鬆勾完選擇題,心裏暗自得意,如此簡單的試卷考個一百三十多分是不成問題的。可以想象我的心情是多麼輕鬆,簡直飄飄欲仙。按照以往的習宮做完選擇題就開始塗答題卡,我拿起鉛筆對著試卷往答題卡上塗點,這過程是最不用動腦筋的,隻是機械地塗黑點。忽然方靜瓊的身影浮現在大腦,幻想她放假未歸在做什麼以及曾經難堪的場麵,一會兒有設想未來···一句話,大腦完全混亂。我使勁集中注意力,可不管用,眼前的試卷變成了一座山,根本讀不懂上麵的意思。隨著時間的推移太陽光的強度變得強烈,照的人眼冒綠艾加上腳癢得難忍,又不敢脫鞋去撓,隻好使勁地在桌腿上擰,看著周圍的同學們神態專注,執筆如飛地寫,緊張著我一頭冷汗,盡量平息內心的紊亂思維,坎坎碰碰地塗了一紙,答得是一塌糊塗,自己都不忍心檢查,僅剩作文而離考試結束僅剩半小時。憑借紮實的功底,我有信心寫出一篇好文章,可監考老師卻嘟囔個不停,聽得人心煩,思維老是連不住,最後斷斷續續地寫完,落下最後一筆的時候考試結束的鈴聲響起。
從考場出來心情十分沮喪,從今天的情況看,我算是沉底了,重點大學的希望是要破滅,拖著沉重的步子往大門賺班主任字門口不遠的一棵樹下收準考證,我害怕他會考試的情況,攔了個本班同學讓把準考證捎過去。很顯然,我的情況糟糕到極點,恨不得找個洞鑽進去。我通過高考證明自己,而開頭的首門考試便落成這樣,這份痛苦誰能理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