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梨高二的時候文理分班,她沒選自己擅長的文科,而是選了理科,甚至都沒有問李靖的意見。跟她分到一個班的還有高一的同桌俞微陽。她是個特別鬧騰的人,這是棠梨對她的評價。俞微陽還是一個很熱心腸的人。分座位時,與棠梨同桌是她主動的,連分到同一個宿舍,她都要睡在棠梨下鋪。起初棠梨也不明白她這是為什麼,高一結束的時候,她大概就了解了一二,俞微陽性格比較強勢,總與人發生口角,有個不服輸的性子。棠梨的隨和正好與她相反,棠梨不管哪方麵看都是個“小白”,有時候俞微陽跟她八卦班裏的事,棠梨總是一頭霧水,分不清她談論的是誰和誰,但棠梨還是會耐心的聽完。其實棠梨是很佩服俞微陽的,畢竟棠梨每天過都是枯燥無聊的上下課生活,但是俞微陽能收羅各種八卦消息,一會兒是愛情劇,一會兒是嫌疑劇,一會兒是幫派大戲。還都會添油加醋的講給棠梨聽。棠梨的高中生活,俞微陽可是她唯一的精彩來源。
以為到了高二學習壓力大了,俞微陽八卦的精神會收斂一些,但是卻也完全沒受影響。她本身比較擅長理科。分班以後和棠梨的成績也不相上下了。冬天的時候,棠梨手上的凍瘡又犯了。年年的冬天,棠梨手上都有凍瘡。以前在工地上的時候,冬天她就常常用冷水洗衣服。後來管嬸來了以後,才有了大鍋燒的熱水。也是有固定的時間供應,每一次工地上的婦女都是帶著全家的衣服往堂子裏衝。雖然棠梨個子最小,但是動作及其利索。畢竟南方冬天的自來水真是涼到骨子裏了。凍瘡一旦生過一次,往後的年年冬天都就在犯。冬天的教室冷的像冰窖。人人都帶著手套,唯獨棠梨舍不得買。因為今年她哥哥為了想裝修房子,借了不少錢,她想努力的節省開支,哪怕一點點她也想幫上忙。兩隻小手紅腫的像紅燒蹄子,太冷了就兩手搓一搓,放包裏捂捂,稍微暖和一點了再拿出來寫字。高中的作業就是這樣,永遠的寫不完。去年她哥給她買的凍瘡膏還有一點,她都塗的很省。不到癢的實在難受,她都不肯往手上塗。但是意外的是今天早自習結束以後,第一節課時棠梨在自己書桌裏意外的發現了一副嶄新的毛絨手套,還有一盒新的凍瘡膏。比她更激動的是她的同桌俞微陽。棠梨問驚訝到嘴角都要咧到後腦勺的俞微陽:“你的?”
俞微陽臉神一沉:\"這麼浪漫的事可能輪不到我,”她緊鎖的眉頭抬了抬“要是送我的,還把我座位搞錯了,那真是罪大惡極了。”
棠梨又問:“是不是誰放錯了?”
俞微陽回答:“你可別看我,我的手上可沒凍瘡。”她頓了頓又補充道:“不是我送的哈,我自己都還帶著去年的舊手套尼!”
棠梨無奈的環顧了一下教室裏的人,又一臉惆悵的望向俞微陽。
俞微陽覺得棠梨不識好歹,一臉嫌棄:“要不我幫你問問?”
棠梨正有此意連連點頭。
俞微陽吃瓜式回應:“下課幫你問。”
下課鈴一響,老師剛一走。俞微陽就跳了起來。跑到講台前拿著那副毛絨手套在手裏揮。麵對全班同學問道:“這是誰送給李棠梨的?”“給我站出來。”
俞微陽這麼一問,反倒棠梨羞得無地自容。她是想讓俞微陽問問是不是誰放錯了的。這樣大聲吆喝反而有種炫耀的感覺。一時間班上沸騰了。都湧上來搶著手套看。
有人起哄到:“哇。這個牌子得好幾百吧!”
俞微陽跟他們鬧得起勁:“就論長相,棠梨就是我們學霸班的班花吧,咋的?還配啊?”
俞微陽鬧了一會回頭看棠梨,座位上已經沒人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的教室。
棠梨上完廁所回來,趴在走廊的欄杆上看樓下的操場。她小手揣在衣兜裏。學校統一的藍色校服都是運動服的類型。套在自己的毛衣和秋褲外麵。棠梨自從初中來了生理期以後,就沒怎麼長個了。163左右的身高,比較一般的個頭。節儉的她在天天都是教室蹲的高中是為數不多的沒發胖的女生。看起來清瘦,皮膚白淨,是比一般的人模樣好看一些。包括俞微陽有時候還對棠梨開玩笑說:“如果我是一個男,我肯定是要喜歡你的。”因為俞微陽總說這話,棠梨還反問過她:“我有那麼多好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