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什麼地方是值得我可憐的嗎?”南風軒笑問到。
“你的眼神出賣你了,回家再練練吧!”
大煞風景的安然,她總是一句話將別人的努力白費。眼神,南風軒苦笑。
“好吧,我拜你為師,你教教我。”南風軒將碗呈在安然麵前,示意她起來。
“我不會!”安然別過臉,拒絕起來。
南風軒放下粥,唉聲歎氣:“人家忙了一下午才做好的粥,真是傷心,竟看也不看一眼,我怎麼攤上這麼個無情的朋友啊!”
“你再吵,就出去。”安然頭痛的揉揉劍眉,什麼時候抬個手都這麼費力了。
“不吵也行,你喝一口,就一口也行。”南風軒較勁的堅持道,估計是一天沒有進食了,下午還流失了那麼多體力,安然不想活也不用這麼狠啊。
安然透過那雙強顏歡笑的瞳眸,看到了一顆真摯的心,有一個人還在,他是真的在關心著自己。南風軒你知道嗎,你不該對我這麼好,我真的不想要。
不想要和不需要還是不同的吧!
南風軒覺得那個夜晚是這麼多年來最美好的一晚,那一晚他們的心靠得很近,近到可以聽到彼此的心跳聲,近到他以為她把他放到心裏了。
其實南風軒和安然都不知道在很久以前她就把他放在心裏了,隻是誰也沒有注意到罷了。
“南風軒一定要我趕你嗎?”安然喝完了那碗用心熬好的粥,很不客氣的開始下逐客令。
“好吃嗎?”南風軒滿懷期待的問道。
“非常難吃!”安然兜頭一盆冷水。
南風軒懷疑的看著安然,難吃的東西她會把它全吃光?
“一定很好吃,你騙我!”
“給我吃前你沒嚐嚐味道嗎?”安然鄙視著眼前這個時而聰明時而呆笨的男生。
“沒有,但是真的很難吃嗎?”不會啊,可是安然的樣子不像是在說謊啊。
“騙你的,很好吃,可以離開了嗎?”恢複點力氣的安然開始了她一貫的淡漠。
南風軒哭笑不得,自己真笨,幹嘛隻熬一碗呢,多熬點不就知道味道好不好了。
“南風軒,你媽喊你回去吃飯。”
安然的冷笑話頓時將南風軒炸得屍骨無存:“安然這個笑話出自你口很詭異,下次別開了,我心髒受不了。”邊說,邊捂住心髒,作痛苦狀。
安然嘴角浮起一抹真心的笑容,但很快便斂去了,可憐的南風軒竟沒有看到自己不朽的成果。
南風軒的粥確實很難吃,或許他把一包鹽都加進去了,挑剔的安然卻硬是把它吞進了胃裏,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做,人果然是不能脆弱,一脆弱什麼傻事都會做,那碗粥的味道怕是一輩子都忘不掉了。
張棟熙不知不覺來到了安然的家,這裏什麼都沒變,當年用來藏身的風景石安然還在,他坐在即將枯黃的草地上,背靠著石頭。六年了,他又回到了這個地方,那年如果自己衝了出去,那個女人是不是就不會死了呢?
門開了,南風軒三步一回頭的往外走,他沒有看見石頭後麵的張棟熙,而是糾結著那碗被吃光的粥到底好不好吃。
張棟熙安靜的待在那,一如六年前,隻是旁邊再也沒有少年陪伴著他,和他一起怵目驚心了。
一夜未眠,天微微有些亮光,安然推開門,準備出去。路過風景白石,一個少年沉睡在那裏,靜寂而美好,像是被遺忘在人間的天使,隻是這個世界是沒有天使的。
張棟熙感覺到一陣劇烈的疼痛,睜開朦朧的帶著一絲璀璨亮光的雙眸,安然冰冷蒼白的臉驟然放大在他的瞳孔中。
“安然!”他叫的那麼自然,仿佛早已預料到她會到來似的。
“痛嗎?”聲音那麼溫柔,像是真的很擔心般。
“你會在乎嗎?”痛,卻比不上你的痛。
“在乎?”安然蹲下與張棟熙對視著,波光閃閃的眼中,是最深的厭惡。
“深感榮幸。”張棟熙貼近安然,她細微的呼吸聲,清晰可聞,那雙琥珀色的瞳眸會笑,卻沒有絲毫的真心。
“張知山知道你六年前也在這嗎?”安然轉換話題,柔美的聲音沁人心扉。
張棟熙感覺不到那美,他的心瞬間被一隻無形的手緊拽著,窒息。她在說什麼,六年前,她發現他了嗎,她在那個地方?
“看樣子他不知道,那你來醫院看我,他也一定不知道咯。”安然像是一個最最無害的小孩,她純然的眼神,沒有一點雜質的盯著張棟熙,嘴角的笑容不曾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