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等著那一天。”安然微笑著,掌印掩飾了蒼白的臉色,看起來是那麼冷漠無情。
安然路過南風軒時,停下腳步,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
“臉還疼嗎?”陸卓遠在安然旁邊的一個位子坐了下來。
“沒感覺。”
“張洋昨天被酒吧的那夥人圍截了,若不是張棟熙和南風軒及時出現,怕是毀了。”陸卓遠平靜的訴說著。
“你告訴我是什麼意思?”
“你別誤會,我隻是覺得你應該知道,僅此而已。”陸卓遠解釋道。
安然沒有出聲,陸卓遠沉默了許久:“安然,昨天你是不是也遇到危險了?”
“沒有!”
“那就好!”陸卓遠不放心的觀察著安然的神色,似乎很糟糕。
“你去上課吧,我想一個人待會兒。”安然至始至終沒有看陸卓遠一眼,在她的眼中有太多旁人無法看清的東西,正是這些東西,讓人在見到她的第一眼就覺得非常特別。
“好,但是答應我不要做傻事。”陸卓遠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麼說,在他的心中總覺得不安。
“我從不做承諾。”安然冷冷的拒絕。
陸卓遠歎息,離開了卻不曾走遠。
安然,在你的身上我依稀見到了易喬倔強隱忍的樣子,讓人好生心疼,好生難過。
人是會變的,南風軒為什麼站在我身前的人不是一直維護我的你,而是這個總喜歡多管閑事的男孩?
仰望上空,天還是那麼的藍,雲還是那麼的白,陽光卻不在炙熱溫暖,手臂的痛,臉上的灼燒,真的不痛。
時間像是一位掉了牙的老爺爺,陸卓遠藏在香樟樹的後麵,眼睛時刻停在那抹黑色的身影上,她在那一動不動仿佛死了般。
越久他就越覺得不對勁,她說過她會每節課都去教室的,可是三節課過去了,她依舊沒有任何要起身的意思。
那種撕心裂肺的痛覺直刺神經,他顧不上她生不生氣,幾步衝到安然的身前。安然臉色紅潤,仿佛一朵嬌豔欲滴的玫瑰,緊閉的眼睛上睫毛在陽光下投射出漂亮的剪影,汗珠一滴一滴閃著彩色的光,勾魂攝魄。
“安然,安然!”陸卓遠輕扶著安然的右肩。
沒有反應,似乎睡得很熟,連續喚了幾遍還是沒有反應,陸卓遠覆在她的額頭,好燙。
“安然,安然!“陸卓遠焦急的輕晃了安然一下,她無力的倒在了他的懷裏。
陸卓遠抱起安然朝醫務室奔去,多麼熟悉的情景,仿佛還在昨天,隻是他再也不是沒有方向的亂跑,隻是她再也不是假裝著好玩,騙他。
“南風軒,為什麼你不能在我身邊久一點,為什麼要這麼早的離開我。”昏迷中,安然這樣說著,聲音輕若羽毛,但是陸卓遠還是聽見了,他的心瞬間如同刀絞,一種難以明喻的情感填滿他的身心,他突然就那樣迷失了方向。
南風軒收到陸卓遠的信息,火急火燎的趕到醫務室,看著病床上昏迷不醒的安然,看著病床上毫無生氣安然,心像被人狠狠劃過,那個人不是別人,而是他自己。
昨晚他看到因驚嚇過度而在他懷裏瑟瑟發抖的張洋,第一次覺得安然做錯了,第一次覺得自己這麼多年來的縱容是在助紂為虐。
早上她的反應讓他徹底失望了,她是在默認一切都是她導演的嗎,為什麼,為什麼不肯放下呢,張知山固然有錯,但是張洋沒有啊,她也不過是一個被自己父親拋棄了十一年的可憐私生女。安然你一直活在自己的痛苦裏,用你的痛苦懲罰著所有真心在乎你的人,你把你的痛苦蔓延到每個人的細胞中,真的夠了。
不要那樣看著我,我從未想過要背叛你,但是這一次你不覺得自己太過分了嗎?你傷了所有人的心,還差點毀了一個女孩子的清白,叫我如何能輕易原諒你。
所有的埋怨在這一刻化為烏有,所有的記憶在這一刻全部被封印,背叛,原諒,都不在重要,安然醒來的世界不會再有南風軒這個她六年來唯一接納的陽光男孩。
“你們知道她手臂是怎麼傷的嗎?”醫生推推眼睛,問道。
“她手臂有傷?”陸卓遠和南風軒驚問。
“你們也不知道嗎,她的傷口很深,且是簡單的處理了一下,如果不是及早發現,怕是會感染。”
“怎麼會受傷?”南風軒喃喃自語。
“根據我的判斷應該是槍傷,子彈被蠻橫的取了出來,發燒也是這傷口引起的。”醫生語氣嚴肅,這件事太嚴重了,聖爵的學生中槍,多危險啊,怕是要請警方介入調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