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一定要自作多情,請便!”安然譏笑著,不屑的語氣讓室溫又降了幾度。
立在兩旁的人突然不約而同的產生了一個念頭,王遇王,死棋,但如果有一方肯退後一步的話,或許能過峰回路轉,隻是兩個同樣高傲冷酷的王……難。
“說吧,什麼事?”對峙半天後,冥澤宇終於發現,自己對眼前這個倔強的死小孩始終冷硬不起來,至少內心不能。
安然唇角揚起自負的笑,微微的,如果這世界有什麼是讓她覺得有成就感的,那就是眼前這個男子的低頭。他們都很清楚,像他們這類人,向別人低頭是絕對不可能的,除非對方真的值得自己仰視。
冥澤宇不動聲色的觀察著安然的表情,孩子果然還是孩子,隻要給她一點甜頭,她就會將自己的弱點暴露給對方。
“你確定你要沉默嗎?”
“我要你去調查一個人。”安然無視冥澤宇的冷漠,直接道出她來的目的。
“誰?”
“陸易喬,s城,死於車禍,心髒去向不明。”
“你憑什麼覺得我會幫你查?”
“明天這個時候,我會再來。”安然淡定的笑道,老頭一向一諾千金,如果有人違背他的意思,怕是在這呆不住吧。
“陸易喬,陸卓遠的妹妹,死於去年春季,她遺留在人間的一顆心髒在你姐姐張洋的身體裏。至於宿主資料為什麼寫你,是因為你父親不希望你姐姐的病影響她今後的人生。”
安然漠然的瞥了一眼冥澤宇,忽而一笑:“冥澤宇你也不過如此。”
冥澤宇能感受到安然滔天的憤怒,不過她掩飾得很好。
“隻要是你的事,我都會盡心盡力。”盡力的讓你生不如死。
“這是老頭的意思還是你的?”
“安然果然不愧是他教出來的,告訴你也無妨,作為暗的繼承人,第一件事就是為你製造一切麻煩以及掃除威脅到你生命的障礙。”
“折磨我的身心,讓我不得不回到暗,對嗎?”
“你很聰明!”可是有時反被聰明誤了。
五年前,安然偶遇暗的老大,他第一眼就被安然的眼神深深吸引住,覺得她是個可塑之才,強行教她功夫,逼迫她做一切她不願做的事,奇怪的是,一年前他莫名其妙的消失了,消失就消失吧,反正也是一個不相幹的人。她可不相信他會輕易死去,雖然是個老不死的家夥,但是那一身詭異的武功,誰能要得了他的命。
“你在想什麼?”冥澤宇看安然陰晴不定的臉,似乎在回憶和思考。
“你問得太多。”安然慵懶的瞄了一眼冥澤宇,他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自己還是少接觸為妙,她不會笨到真以為他會仰視她。
“站住!”冥澤宇一手扣住安然的肩,他很想知道她驕傲的資本是什麼。
安然平靜的轉頭,看著右肩那有力的一隻手:“放開!”
“如果我說不呢?”冥澤宇突然覺得和這樣的對手對決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
安然今天不想動手,但是總有人逼著她出手,轉身,後仰,踢腿,一氣嗬成,瞬間將敵人迫出防範區。
冥澤宇愣了一下,很快嘴角浮起一抹玩味。看來老頭將她調教得不錯,隻是太溫柔了,沒有一點狠辣。如果是他,剛剛一招就該要了對手的命。
安然內心早掀起驚濤駭浪,要知道如果是一般的對手,早就倒地抽搐了,而他卻不僅躲過去了還一臉的風輕雲淡。
“你想怎樣?”既然對方的武功在自己之上,自己又何必浪費體力,做無用功。
“安然做人要懂得謙卑,要知道你強,別人比你更強。”冥澤宇已回到座位上,悠閑的端起一杯剛泡好的茶品味。
“想我學會謙卑,除非我死。”撂下一句決絕的話,冷然離去。
“老大,那群小子,已經進了酒吧,您看……”
冥澤宇揮手,冷笑:“我親自來。”
說話的小弟,心中發寒,他見過老大的手段,簡直令人發指。
安然仰望這灰色的天空,麻木了嗎,沒有,身體某個地方還是會恨會痛,突然有點恨冥澤宇,他是故意的,故意試探她,試探她是不是真的如外表一樣冷漠無情。
回來不是為了贖罪,而是為了查看她死沒死,一口鮮血噴出來,安然狠狠的擦拭幹淨。
“安然?”林涼驚訝的感受著安然薄涼的氣息,抱住倒在她懷裏的安然。
再堅強的人也會有堅持不住的時候,再冷血的人還是會有在意的時候,安然想笑,想哭,可是長在心裏的那根刺,早叫她不會哭不會笑。
“林涼,離開吧,不要再讓我看見你。”安然任林涼抱著她,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