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老大沒想到冥澤宇還有反擊的能力,他一急,又開了一槍,這一槍直接飛向了安然身邊的林涼,來不及反應的安然隻能看著林涼活生生的倒在地上,這一次她忘記了要抓住她的手。
球爆炸了,整個龍幫,葬身在一片火海中,冥澤宇再一次展示了他魔鬼的一麵,誰也逃不出去,隻能絕望的尖叫,呐喊,猶如上一次那幾個年輕的混混。
冥澤宇抱著奄奄一息的林涼,闖進了急救室,安然始終如同一個木頭,杵在那一動不動。
“你是誰,為什麼跟著我?”十歲的安然回頭狠狠的瞪著跟在她身後的女孩,這個女孩已經跟在她後麵一上午了。
女孩縮了縮脖子,站在那不說話,眼淚無聲無息的從那漂亮卻沒有一絲神采的藍色瞳孔中流出來。
安然稚幼的臉上,生出一絲厭惡,一把抓住女孩的裙領:“說,為什麼跟著我?”
女孩看不見,恐懼的想要退縮,無奈安然抓的太緊。
“我是跟著媽媽出來的,可是我走丟了。”
“那你跟著我做什麼?”
“因為你身上有風信子的花香。”
“還有呢?”
“你……你不是壞人。”女孩輕聲的答道,想是被安然咄咄逼人的語氣嚇壞了。
安然鬆開小手:“你被拋棄了。”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女孩咬著唇,不語。
安然冷冷的一笑:“名字?”
“什麼?”
“名字!”
“林涼。”女孩小心的回答,生怕一個不小心又把安然惹毛了。
“安然。”安然說著,牽起林涼的冰涼的小手,這一次她很溫柔。
“我們這是要去哪?”
“我家。”
“帶我回家,你的家人不會罵你嗎?”林涼小聲的問著。
“他們全死了,我家就我一個。”安然麵無表情的說著。
“對不起。”林涼沒想到安然的回答竟是這樣,小小的心裏開始對這個強勢的小孩產生疼惜,她完全忘記,自己是一個剛剛被雙親拋棄的殘障小孩。
安然對林涼的態度一直是不冷不熱,但是給她的東西從來都是最好的。直到一年後,她碰到了怪老頭,為了林涼的安全,她把她送回她原來的家,可是被她拒絕了。這麼多年她一直住在安然給她買的公寓裏,遠遠的守護著她想守護的人。
“你還好吧?”冥澤宇其實早已查清她們的關係,他知道她對於她的意義有多重。
安然木訥的盯著那扇門,看著醫生護士進進出出。
一個小時,兩個小時……十三個小時,燈終於滅了,安然等待著,等待著醫生告訴她結果。
林院長走出搶救室,摘下口罩,手搭在安然瘦弱的肩上:“對不起,我們沒能救活她。”
安然好似聽不懂的抬頭望著林院長布滿血絲的眼,然後淡淡的扯了一下嘴角,推開他的手,進到搶救室。
揭開那刺眼的白布,她顫抖的手撫過林涼恬靜的睡顏,聲音異常的冷靜冷漠。
“我叫安然,還有我從來沒有忘記過你。”
感覺心狠狠的被撕成兩半,安然一口鮮血噴在了潔白的布上,林涼的臉上……
深冬了,天空飄起了雪花,多少年了,小城沒再下雪,南風軒停下腳步歉疚的看著張洋,他不想再欺騙自己了,他心中的人至始至終隻有安然而已。
“我們分手吧!”
“為什麼,是我做的不夠好嗎?如果是,你說,我改!”張洋急切的追問著,她不想好不容易得來的幸福就這麼說碎就碎了。
“不是你不夠好,是我配不上你。”南風軒推開張洋的手,通過這幾天的相處,他知道張洋是一個好女孩,好女孩是應該被保護的,但是該待在她身邊守護她的人不是他。
“拋棄我,你要回到安然的身邊去嗎?”
“不,我要出國留學。”這幾天他想了很多,他不想再在有她氣息的地方生活了,愛一個人很辛苦,愛一個不在乎自己的人更辛苦。冥澤宇,沒想到她最終選擇的竟是那個人,他累了,真的累了,六年的長跑該畫上一個句點了,他想聽從爸爸的安排,去留學……
“我可以等你回來。”張洋眼淚很不爭氣的流了出來,她不敢想象失去他的人生,會是怎樣。
“不用了,我不會再回來了,”南風軒微笑著“我爸我媽已經決定明年下半年遷居澳大利亞。”
“澳大利亞,好遠!軒,如果你不回來,我就去找你的,我一定會找到你的。”張洋堅決道,雖然爸爸已經破產,但是她可以通過自己的努力,飛過去找他,她不要失去他,永遠不要。
南風軒看著這個無比執著的女孩,他真的不忍心開口打碎她的夢。或許應該給她保留一份思念吧,這樣她才能堅強的麵對人生中的挫折。安然,我始終做不到你那麼殘忍。
“你不說話,我就當你默許了。”張洋笑著重新挽住南風軒的胳膊,隻有她自己知道自己笑得是多麼的心痛和牽強。
南義海推開安然的病房,這一次他沒有再說責備的話語,他用他溫暖的大手包住安然薄涼的小手。
“南叔叔,他走了嗎?”安然笑著問道。
“明天的飛機。”南義海不知道該拿這個女孩怎麼辦,她太固執,太倔強了。
“走了就好了。”安然輕輕的鬆了口氣,南風軒,離開是你最明智的選擇。
“你不要多想,好好休息!”南義海將安然的手放進被子中,房間的暖氣很足,可是就是溫暖不了她。
安然第一次聽話的點點頭,終於走到了這一天。
早晨八點,南風軒眷戀的看了一眼他生活了十七年地方,然後義無反顧的坐著第一班航機飛向了地球的另一端,那裏和素裝銀裹的A城相反正直花開滿地,綠樹成蔭。
“他知道真相會恨你的。”冥澤宇望向天空說道。
安然漠然的看著他:“那又怎樣?”
“不怎樣,安然你想不想玩一個遊戲?”冥澤宇笑著誘惑道。
“沒興趣!”安然閉上眼睛拒絕。
“可惜你沒有拒絕的權利。”冥澤宇溫和的疼惜的撫摸著安然微紫的臉,這是你的宿命,你逃不掉的。
“是嗎,那就幫我做兩件事吧!”安然已沒力氣去思考冥澤宇話裏的含義,她隻想完成兩件她還沒來得及做的事。
“隻要不是遺言,我都答應。”
冥澤宇冷冽的聲音,讓安然失笑,緩緩說道:“不惜一切代價治好陸卓遠的腿,助其順利完成學業。”
“這個、容易,第二件呢?”
第二件……安然輕輕的勾勒出一彎冷笑,她依稀聽到了安敏的聲音,她說“然然,媽媽求你努力的活著,直到毀掉他們的孩子為止好嗎?”嗬,為止,還好嗎?真是一個偉大的媽媽……
春暖花開時,陸卓遠按著冥澤宇給的地址找到了張棟熙,他正在一個建築工地裏搬水泥。
“你的腿好了?”張棟熙遞給陸卓遠一瓶礦泉水。
“都四個月了,再不好真要廢了。”陸卓遠笑著,眼中帶著無法磨滅的傷。
“找我什麼事?”對於陸卓遠的出現,張棟熙麵上沒什麼,心中確是驚訝無比的。
“這個,”陸卓遠拿出一袋密封的資料“是有人托我給你的。”
“誰?”張棟熙接過資料袋,很沉。
“你自己拆開看吧,我走了。”陸卓遠決定和南風軒一樣,遠離這座城市,回到他和妹妹相依為命的地方。
張棟熙待陸卓遠走遠後,疑惑的打開袋子,裏麵竟是張家公司的股權還有別墅的房產證。再一翻,一封信赫然寫著安然兩字。
展開信,裏麵的內容很簡短,隻有四個字:至死可休至死可休,什麼意思?難道她出事了?思及此,張棟熙瘋了似的追向那逐漸飄渺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