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城山一帶。”白長卿目光怪異地看著我。(白長卿:聽說人類會放狼煙為信號的,難道她去山上查看狼煙?)
“青城山?”我撓了撓頭,百思不得其解,“我跑到四川幹什麼?”
白長卿也覺得對方很奇怪,打扮、口音和他見過的人類都不一樣。
我又看著孩子:“你的傷怎麼樣了?”
白長卿沉默了一會兒,說:“多虧你醫術高明,我沒有大礙。”
饒是我臉皮厚如城牆,也不由得臉紅心虛,頓了頓笑道:“你受這麼重的傷也不哭鬧。我從來沒有見過你這麼剛的孩子。”
他的臉這時幹淨一些,幾許陽光透過灌木灑在他的身上,白皙細膩的皮膚似浮起一層瑩光。
他垂下黑蝶一樣的雙睫,我暗想:真是單純的孩子,大人誇兩句也能害羞。
他忽又抬起澄澈富有靈氣的眼眸,我冷不防對上他如天狼星亮、如貝加爾湖一樣澄澈水潤的大眼睛,不禁吃驚於他的豐神俊秀。
他的傷勢和狼狽並不損害他的美麗,隻不過讓他平添了一種特珠的脆弱,讓人心生憐惜,常人見到美好的東西差點毀滅時,都會生出這種感覺。
我忍不住問他:“你叫什麼名字?”
我等了好一會兒,他才回答:“我……我姓秦,單名一個白字。”
“秦白……”
“姑娘怎麼稱呼?何方人氏?”
我聽他言辭像電視劇似的,也不計較,便也玩笑地說:“小女子姓葉,閨名書穎,杭州人氏。”
白長卿不由得疑惑:眼前的女子顯然不會武功,一個人千裏迢迢從杭州跑到芙蓉城一帶幹什麼。可是這女子自己也糊裏糊塗的。
我看了看太陽,說:“我們還是早些離開這裏吧。我記得成都在青城山的東北邊,我們往東北方走,就能找到人求助了。”
我扶著他出了草叢,找了一片平整的空地休息,然後取來幾根小木棍。
我將一根小木棍插/進土層,然後在其影子頂端插/進一根木棍做標記,打算利用木棍在陽光下的影子辨別方向。
然後看了看手表,手表時間正是一點半了,我得等上十五分鍾。
我坐到“秦白”身邊坐下,從包中取出巧克力、餅幹,分給他一些,便吃了起來。
我忙活大半天,早已經餓壞了。
“秦白”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分到的餅幹和巧克力,伸出舌頭舔了舔巧克力,再愉悅地用舌頭卷進口中。
我欣賞他的堅強勇敢,我喜愛他的靈秀可愛,我珍惜他的天真單純,所以我比平常更有愛心一些。
我將自己的水遞給他,他卻搖了搖頭。
“你不渴嗎?”
“渴,但我不能跟姑娘喝同一瓶水。”
我本將心付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我翻翻白眼:“你這副犀利哥的樣子,我沒嫌你,你還嫌我?”
白長卿不知道什麼是“犀利哥”,但估計不是什麼讚美。
“我不是嫌你……我……男女有別。”他現在中了“還原大法”,身上也傷得不清,功力剩下不到兩成,所以身上的妖毒妖氣不受控製。人類要是不小心中了他的毒可就麻煩了。
我聽了這話,忍不住捏了捏他的頰:“哪來冒出像你這樣的孩子?”
白長卿訝然:這個愚蠢的人類女子,居然敢捏我的臉!
白長卿深呼吸,又吃了一口香甜的巧克力,把被人類捏臉的不滿情緒都化解了。他喜歡這種糖的味道,能讓他感到放鬆和愉悅。
再高冷的孩子吃著巧克力總會露出溫暖快樂的樣子來。
我看著他可愛滿足的表情,後知後覺問道:“你怎麼會一個人出現在這裏?為什麼會傷成這樣?”
我到了這個地方第一時間想要的是讓自己得救,而不是研究他的來曆因果。這時我們難兄難弟,我才有閑心問他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