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師府上，應主人的盛情邀請，蘇源欣然下榻。這一平易近人的舉動，引起了諸多的好感。
“我家煌月，臉色怎麼不太好？”
然而夏煌月的神色，卻很是冰冷。那張緊繃的小臉，讓蘇源忍不住想逗她，“難道為夫有惜才之心，也成了過錯？不會是吃煙蘿的醋了吧？”
“這可令為夫傷心了……”
他隨意地倒了一杯茶，自斟自飲，“我還以為，煌月你是了解我的……不管什麼絕色紅顏、天下蒼生，在我的眼中，都不過是一件玩物罷了。”
以輕描淡寫的語氣，說出如此冰冷殘酷的話。這才是夏煌月前世時，所熟悉的大魔頭蘇源。
收下羽煙蘿，也並非貪圖她的美色。僅僅是因為，這個美麗單純的少女，有利用價值而已。
“天下蒼生，都隻是玩物？”
夏煌月終究還是沒有忍住，冷冷地質問，“那本宮呢？在你眼中，本宮也隻是一件玩物嗎？”
前世今生……
五百年的委屈酸楚，讓她終於忍不住脫口而出。問出了這個，在心頭盤桓了五百年的疑問。
一定是的吧？
明明是早就知道的事，根本不需要多此一舉……
可是為何，自己卻如此愚蠢呢？即使上一世，心已經被他燒成了灰燼，此生仍要飛蛾撲火。
無聲無息地，皇女殿下紅了眼眶。她目光冰冷，眼中卻有水光，看著這個又愛又恨的男人。
“嗬……當然也是了。”
蘇源把茶杯舉到唇邊，慢悠悠地飲下，淡定說道，“不過，對於我來說，你稍微有一點特別。”
“特別？”
“蘇某雖不是好人，倒也並非真的鐵石心腸……”
對上皇女疑惑的眼神，蘇源輕笑，“對第一個發生過肌膚之親的女子，心情自然有一些特殊。”
什麼……
他、他說什麼？
他說自己，是他的第一個女人？
雖然語氣很是淡然，仿佛不以為意一般。然而蘇源這番話，還是令夏煌月，陡然瞪大眸子。
她倒是從來沒有想到……
這家夥身邊，分明有諸多美貌侍女環伺，甚至還有一個貨真價實的狐狸精，極為妖嬈魅惑。
然而自己，卻是他的第一個女人。
或者說，迄今為止唯一一個女人。
看著一襲白衣、纖塵不染的蘇源，她的心情一時間五味雜陳。內心中，竟是泛起點點喜悅。
“該死……”
夏煌月清晰地感覺到，本以為早已經成灰的心，再度怦怦直跳了起來，“本宮這是怎麼了？”
“本宮竟然……竟會為了這種事，感到開心？”
不可能。
這怎麼可能。
她這一世重生回來，分明早已經下定決心，要將蘇源殺死的啊！可是為何，卻因為這家夥的隨意一句話，枯木一般的心忽然就有了生機？
明明早就已經絕望了……
為什麼，這混蛋又要再給她一絲希望？
雖然心知肚明，隻不過是縹緲的幻影罷了。可是她的心，卻還是不爭氣的，狠狠顫動了一下。
“……夠了。”
不知過了多久，夏煌月才冷靜下來。她的語氣愈發冰冷，然而心頭卻已經無法再保持冷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