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安歸上到地麵,下意識地環顧四周,這個地洞出口,是兩座房子中間的夾縫處,前麵居然還有幾個麻袋摞在一起,爬上來剛好可以隱藏身形。
許安歸眼眸微眯,心中一動——這女子果然是有備而來,這洞怎麼看都是從寨子裏麵反打的洞穴,不然出口怎麼剛好在這種人跡罕至的地方?
“許安歸!”季涼壓低了聲音。
許安歸這才回過神看向身後,身後沒人。目光落到地洞口,發現季涼還在地洞裏站著,她臉畔微紅:“能不能拉我上去……”
許安歸有些想笑,看來這洞還真不是她挖的,不然怎麼會連爬都爬不上來?
他伸出那隻沒有受傷的左手。
季涼伸手抓住許安歸的手,心中一動,似乎是瞬間洞悉了什麼一般。
季涼借助許安歸的力量,從洞口裏爬了出來,兩人蹲在麻袋後麵,觀察了半晌,最後還是許安歸先開口:“我要救人。”
“我們的目的不衝突。”季涼慢條斯理地說道,“你既然有血海深仇要替邊關將士報,又有人要救,不如我們分頭行動……可好?”
許安歸眼眸微側,這人既然可以從寨子裏麵反打洞出去,那就說明她清楚的知道寨子裏的所有布局。
許安歸想到這裏,反問:“這麼說,季姑娘已經想好幫我救人的辦法了?”
季涼從腰中抽出那把小匕首,寒光一閃,反握在手,猛然向許安歸刺了過去!
許安歸眼睛眨都沒眨一下,眼睜睜看著那把匕首刺入了他身側的那幾摞麻袋之中。
“撕拉”一聲,季涼把麻袋劃開,裏麵掉出來許多木屑與火紙,而後露出鬼魅的笑容,“當然!”
山寨正中央大廳之內,池酒林胾。
正坐之上坐著一名身材魁梧、臉型方正的人,左手邊的位置上亦是坐了一個身材魁梧、留著滿臉絡腮胡的人。
北人喜愛吃肉,身材魁梧,民風彪悍。
座下的大胡子端起酒杯敬臉型方正的巴耶爾:“大帥,今日我烏族凱旋而歸,殺了東陵軍隊三千精騎,可喜可賀!”
巴耶爾很是受禮,大笑一聲,仰頭喝下一碗,而後扼腕歎息:“可惜了,阿勒死在了許安歸的手下!”
“巴帥大可放心,據我們的探子來報,許安歸利用三千精騎斷後,最後還是朝著我們山寨來了,說明他對救那些地牢裏的人,誌在必得。”那人放下酒杯,緩緩說道,“隻要我們有那些人質在手,在寨子裏布下天羅地網,不怕許安歸不自投羅網!”
巴耶爾目光低沉,冷笑一聲:“來給我們送線報的人,消息果然不假……居然真的在西麵荒原截到了許安歸。”
坐在下位的男子亦是點頭:“是啊,我們都沒想過,他真的敢從西麵遼闊荒原帶人進犯。”
“越是地域寬廣,越是容易暴露位置的地方,我們的戒備就越是鬆散。”巴耶爾手中大碗應聲而碎,眼中有一種狂熱在翻騰,“真不愧在東陵北境與我們交手從不吃虧的‘東陵戰神’,居然敢在這件事情上鋌而走險。若不是有人提前送來線報,這一戰,我們又如何能伏殺許安歸親訓的三千精騎,重創東陵北境軍隊?!”
巴耶爾忽然抬眸,問道,“那個給我們送線報的人,蹤跡追到了嗎?”
那人搖頭:“還未出山,就已經追丟了。”
“追丟了?”巴耶爾摸著下巴,心有思忖,不知道為什麼心中忽然變得惴惴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