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第42章 第42章(1 / 2)

東陵帝聽著劉新的話,心中冷笑,這人麵上話說的極其工整漂亮,讓人挑不出一點錯處。

這話裏話外都是為著東陵天子打算,並沒有半點私心,若是有私心也不會跪在這裏奏鑒皇家六子私下招兵買馬,意圖謀反的事情。

方才那些刺史們回答有關許安歸的事情,來來回回就是那麼幾句。

什麼六殿下在北境從未置辦過奢華的府邸,經常住在軍營,與將士們一起吃饅頭鹹菜,一吃就是八年。

六皇子保護北境萬民,不讓烏族進犯,邊城貿易日益發達。

六皇子安/邦定國為守功之臣,受盡邊關百姓愛戴。除了邊境大部烏族之外其他小部族紛紛來歸降,一顯東陵國威。

總之一句話就是,那些刺史並沒有說過一句許安歸不好。

刺史們覺得許安歸這個東陵六皇子當得簡直是眾皇子之中的楷模。

可獨獨這個永州刺史一副冒死覲見的樣子,反倒凸顯了北境其他五州的刺史收了許安歸什麼好處被他拿住了什麼要害,處處偏幫許安歸。

這話若是放了出去,恐怕禦史台那幫人,又是抓住了許安歸一個把柄,繼續朝堂直言。這樣一來,朝堂上那些本就有些偏私許安歸的武官們說不定就要與那些言官們再打一架。

上次東陵帝放任那些武官打言官,是為了給這些年委屈在後堂的那些武官出氣,更重要的是為了給許安歸找個由頭回來。

這話東陵帝雖然沒有挑明,但是站在朝堂之上的老狐狸們早就看出了端倪,所以任由那一場鬧劇演了好幾天,也一言不發。

可這次要再打一架,恐怕其他朝堂之上的那些大員們就不會再坐視不理了,這畢竟是關乎皇子謀逆的大事。

那常德在是個聰明人,知道這事與他一個遞奏折的人沒有太大幹係,他也不願意讓整個省部扯上關係,所以一早就吩咐省部那些人把住嘴上的門。

這才暫且壓下了這件事,沒有讓這件事鬧得人盡皆知。

太子許安澤看似一副秉公處理的樣子,暫且按兵不動,其實是想看看他的父皇想要怎麼處理這件事。

許安澤自小就跟著許安歸一起長大,怎麼會不知道他這個父皇一向偏袒許安歸。這次劉刺史上奏之事,是謀逆大罪,無論是不是真的,都少不得一番折騰。

若是不查便駁斥回去,恐怕會讓太子心存妒恨。

若是查了,查出什麼東西,最後吃虧的一定是現在身在南境病重、無法回來親自辯駁的許安歸。

這一本奏折打著替帝君思量,冒死覲見,實乃大忠之為,這劉新無論如何也是殺不得的。

若是殺了,那便是寒了朝堂之上所有耿直忠臣的心。

東陵帝暗暗感歎道,出這一招的人,實在是太狠了!就憑一本奏折,讓他陷入進退兩難的境地。

太子、許安歸、朝堂言官,他稍有不注意,就會失了人心。

東陵帝長歎一聲:“你起來吧。”

伏在地上的劉新卻是暗暗地鬆了一口氣,看來他這局是賭對了。那人給他指點的路,真的有用。

劉新也沒有想到今日他來,居然真的可以活下來,那一番看起來巧言令色的話語,居然真的可以讓東陵帝饒過他。

東陵帝並沒有動怒,甚至有些困擾與憂慮,那不是知道自己兒子想要謀逆之後應該有的表情。

劉新不蠢,他知道,真正讓他不死的不是那一番說辭,而是他的這一本讓東陵帝進退兩難的奏本。

東陵帝扶額而坐,久久不語。

劉新生死全在東陵帝一念之間,隻要東陵帝還沒有說讓他回永州繼續當他的刺史,那麼他就沒有真正的安全。

禦書房內悄然無聲,皇城東宮那邊的許安澤卻是一直看著禦書房的方向。

他眼眸低沉,眸低盡是冷光,比這寒冬臘月的風都要淩厲上幾分,好像在那個方向有什麼他很在意的東西,讓他不能放心。

“殿下。”

郭若雪聲音從身後傳來。

許安澤仰頭的一瞬間,麵容就變得溫和了起來,他嘴角掛著淡淡地笑意回頭,看向郭若雪,柔聲道:“深冬時節,外麵冷的緊,端茶送點心這種小事讓下人們去做罷。”

郭若雪把手上的茶盞與一盤點心放在桌案上:“這茶是臣妾烹的,點心也是臣妾閑來無事做的,想著殿下早膳用得少,這會或許會餓。”

許安澤緩步走去,端起茶茗了一口,又拿起一塊點心吃了一口便放了回去:“是了,確是你親手做的。隻是做這些事很費事,你這嬌養的手,要仔細一些。”

郭若雪頷首道:“臣妾覺得殿下有心事。”

許安澤眼眸微眯,嘴角地笑容更盛:“不足掛齒,讓你替我擔心,是我不對。”

“殿下有什麼煩心的事,可否告訴臣妾一二。臣妾或許不懂,但是說出來心裏會舒坦一些。”郭若雪努力地想要替許安澤分憂,複又追問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