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第59章 第59章(1 / 2)

兩人說話間,已經到了合宮夜宴禦花園的門口。

在場皇親國戚說到底都是遠親,多數都擔著閑差,吃著許家的飯,那些人在看見坐在輪椅上的許景摯與推著輪椅的許安桐的時候,紛紛噤聲行禮。

一個是當今陛下的十六弟、先帝親封的寧王殿下,一個是當朝的四皇子、東陵帝國的清王殿下。

都是許姓,身份貴重。

許安桐微微頷首回禮,許景摯倒是沒有任何反應自顧自地滾著輪椅,向著合宮夜宴的座位前行

許景摯身邊的親衛跟上,推動了輪椅,許景摯才鬆了手。

嫡係皇子一來,剛才還有些吵雜的場麵瞬間變得安靜了下來。

在場各位都表情各異的看著這兩個許多年都不曾出現在合宮夜宴上的嫡係皇子。

“太子駕到!”

東宮的掌事大監用尖銳的聲音劃破了花園的安靜。

眾人紛紛轉向門口,做禮高聲道:“太子殿下萬福。”

許安澤頭戴金冠,身穿黑金色長袍,腳邊衣袍翻飛徐徐而至。他麵容威嚴,廣袖一揚,朗聲道:“起。”

而後許安澤看向許安桐,許安桐又一次做禮:“臣拜見殿下。”

許安澤伸手拍了拍許安桐的肩膀:“今日是家宴,你我是自家兄弟,不必多禮。”

許安桐點點頭。

許安澤早就看見那個坐在輪椅之上沒有隨著眾人向他一起行禮的十六皇叔,他越過許安桐直直地走向前去,追到許景摯的身邊:“十六皇叔。”

許景摯懶懶地回頭,身後推車的侍從連忙把輪椅轉過來,許景摯微微抬眸,嘴角掛著似有似無的笑意:“我腿腳不便,陛下免了所有的禮節,想必太子殿也不會介懷我無法給殿下行禮罷?”

許安澤笑了笑:“當然不會,陛下的旨意,我自然也是要遵從的。”

許景摯整了整腿上搭著的毯子,問道:“殿下是有事找我?”

許安澤擺擺手:“我這不是見到皇叔氣色很是精神,高興得緊。往年的合宮夜宴少了四弟與十六皇叔,總覺得這年少了點什麼一般。”

許景摯長眉微挑:“哦,你這太子當得還是一如既往的人前人後兩張臉啊?方才還跟許安桐說是自家兄弟不必多禮,這會就忘記你還有一個六弟在南境抵禦南澤入侵。你能在這東宮安享榮華,是不是也應該記著點那個把生死置之度外、鎮守了八年邊塞的許安歸?”

許安澤的笑容逐漸僵硬,在場的人噤若寒蟬。

誰也沒有想到許景摯一來參加合宮夜宴,就給當今太子一個如此大的下馬威。

許安歸一直一來都是許安澤心中的痛。

東陵大皇子早逝,本應是他這個嫡出的二皇子成為太子,但東陵帝偏愛賢妃連帶著六皇子許安歸一起都備受矚目。

許安歸自小就文武雙全,性情溫和,品行正直,無論是朝堂上,還是後宮裏,都覺得他是太子的不二人選。

許安澤用盡手段當上了太子,卻也一直忌諱著有人在他麵前提起許安歸。

許景摯今日一來就犯了太子大忌,恐怕太子是不會輕易饒了許景摯。

所有人都看向許安澤,許安澤表情隻是僵住一下,便大笑起來:“皇叔真是愛開玩笑,六弟的軍功陛下前段時日還再跟我商討,隻是南境還未完全平定,不好招他回來而已。哪裏是我這個當哥哥的不記掛。”

許景摯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許安澤:“殿下記著便好……”

“陛下駕到!”

鄒慶一聲,引得在場所有的人都跪迎:“陛下萬歲萬萬歲。”

東陵帝與趙皇後一起走到宮殿正坐之上,他環顧了四周,看見坐在輪椅上的許景摯,見他微微頷首以示尊重,又看了看跪在他身邊的許安澤,眸光微沉:“平身。”

眾人起身就坐,太子坐在左側,許景摯坐在右側,四皇子許安桐坐在太子之下,而後便是各位外戚座次。

宴會起,四座歌舞升平,推杯換盞,宮宴之上有些許嘈雜之聲,但總體還是守著規矩的。

酒過三巡,太子許安澤奏請有新春賀禮要送給陛下,於是舞姬們屏退左右。

隻見許安澤命人抬上來兩張長桌,鋪平一卷長紙,端上筆墨紙硯,而後自己立於桌前,拿起筆,開始自顧自的作起。

周圍舞樂見狀,紛紛轉成柔慢的節奏,徐徐奏響。

許安桐離得近,眼睛盯著那宣紙,似乎看出什麼蹊蹺之處,而後收回目光,頷首一笑,端起麵前的酒杯,飲了一口。

不出三炷香的功夫,許安澤已經繪製了一副山河。

他命人把畫抬起來道:“陛下,這是臣上半年奉旨督造河工整飭水患的地方。請陛下過目。”

東陵帝眼眸微眯,看著太子手繪的江都下遊堤壩築建,以及上萬民河工在畫作上辛勤勞作的場景,不由得心中一喜,讚賞道:“太子雖不擅長丹青,但是這幅《河工築堤圖》卻是畫得栩栩如生!好!非常好!國泰民安,百姓安居,乃是本朝立國之本。太子督造江都堤壩,是安\\邦定國之大事!以畫作為新春賀禮,甚好!說明我朝新政讓百姓安居樂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