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你們在大荒村安分的待著,私自跑去羅木城被人綁起來燒死了那是活該!”
葉暖蹙眉,紫衣女子說羅木城不可能收留他們,高藏鋒又說羅木城與他們勢不兩立。關內來的罪民,立場似乎很尷尬,沒有人希望他們活著。
一陣風刮過,焦土掩蓋住廝殺的血跡。
高藏鋒也不知從哪找來兩輛驢車,帶著幾個兵拉著僅剩下的十三個人往大荒村走。
所有人都坐縮在驢車上不發一言,趕了幾日車,也沒吃的,有人大著膽子問高藏鋒討要。高藏鋒嗤笑道:“能送你們都不錯了,糧食這麼缺,你們是打仗了,還是怎地,羅木城的東西要分給你們?”
說完就順手塞了個梨給葉小虎。
眾人眼饞,卻不敢多言。
葉小虎抱著梨送到蘇氏嘴邊,蘇氏搖頭,他又把梨送到葉暖嘴巴。葉暖摸摸他的頭,和聲道:“小虎自己吃。”
高藏鋒蹙眉喝道:“你這小娃兒,給你你就吃,作什麼讓來讓去!”
葉小虎抱著梨吧嗒咬了一口,汁水在嘴巴裏爆開,他衝著高藏鋒甜甜一笑,小虎牙把高藏鋒萌的不要不要的。
葉暖不禁感歎:果然,奶萌的小娃兒誰都招架不住!
水囊裏的水已經沒了,她從懷裏摸出幾個壓扁的刺梨果,在身上擦擦,把刺都弄斷了才遞到蘇氏麵前:“娘,你吃這個。”
蘇氏訝異:“這東西哪裏來的?”
“之前采仙人掌摘的仙人果,清爽解渴,你吃!”刺梨的葉片都掉了,隻能吃這個。
蘇氏接過果子咬了口,清甜的香味在驢車上彌漫開,驢車上的人不禁吞了幾下口水。坐在一旁的孫大娘輕咦了聲,衝著旁邊的馮大柱道:“兒啊,我說先前怎麼紮嘴,這刺要先弄掉才行。”
葉暖側頭去看馮大柱,他嘴角一圈都紅紅的,顯然被紮得不輕。
她頓時就樂了。
馮大柱大囧!
後頭的驢車上,寡瘦的漢子眼饞的看著,突然出聲道:“咋們一起的,小姑娘好歹也分給我們幾個。”
葉暖抬頭,嗤笑:“你還要臉嗎?之前馬匪那會兒,是你推的我吧?”
寡瘦漢子狡辯道:“你別血口噴人,當時那麼亂,你怎地就認定是我?”
葉暖:“我兩隻眼睛都看到了。”
寡瘦漢子也笑:“誰不知道你我有過節,說不定是你冤枉我。”
蘇氏不幹了,扯著嗓子罵道:“你個癟三,方才怎麼沒被馬踩死,活著隻能浪費糧食,盡惡心人。你爹媽怎麼生了你這麼個玩意,又壞又損,地裏的爛菜都比你強”
葉大學士最討厭的就是蘇氏這張嘴,吃不得半點虧。明明是世家貴女,卻整日活得像個潑婦,有辱斯文。
但在此刻,她這性子,這張嘴卻尤為重要。荒原裏,你不潑辣,就有人覺得你好欺負。
寡瘦的漢子被她罵得發抖,你,你,你的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葉小虎將吃剩下的梨核遞到她手上,她揚手就砸在漢子的腦門,冷笑道:“別以為誰都欠你們的,我女兒之前願意分你們糧食和水,是她心好。但要誰以為這是理所當然,那老娘告訴你們,門都沒有。人都是相互的,誰對我們好,我們就對誰好。”
說完她直接手上的刺梨果塞給高藏鋒。
高藏鋒不注意,手心被狠狠紮了一下,冷著臉心道:這好他承受不起!
蘇氏氣息雖弱,說出的話卻擲地有聲,驢車上的人別開眼,不敢和她對視。這一路,他們從葉暖那得到了許多,確實有些當作理所當然。
但他們也沒辦法啊!
餓!
許是扯到傷口,蘇氏說完背部又開始疼,齜牙蹙眉。葉暖心裏高興,拉著她的手安撫:“娘,好了,別動氣,背上的傷還沒好呢。”
戚無澤給的藥確實好,擦過幾次,紅腫就消退了。但舟車勞頓,難免牽動傷口,又渴又餓的情況下好的自然慢。
日頭漸漸西沉,誰都沒有再說話。
葉暖摸著自己手腕上的月牙胎記,凝神探查。靈泉一共吸收了兩塊玉,戚無澤腰間的玉佩和腰帶上的玉扣。先前太混亂,她一直沒來得急查看,如今正好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