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那就一起去,同進共退……”麵對女兒和妻子的執著,高仕也隻得同意。
眾人出了陶府,一路向南,行了約十裏,麵前出現一座大山。這山陡峭異常,與周圍平緩的景致截然不同,仿佛是被仙人生搬硬挪擱置此地。
山上樹木雜草叢生,站在山腳,難以望見山頂,初入林中,宛如踏進無盡黑暗,尋不著方向,也看不到希望。
聶齒回頭遠觀,林外傳進點點光亮,似天上的星辰,又好像是烏雲遮住了日月……
馬匹漸漸前行,身後的光明隨之變淡。濃密的樹蔭遮蔽了東天上的皓月,幾聲鳥鳴,詐起彼伏,驚的人直起雞皮疙瘩。
再前行,樹木並肩,馬匹穿梭其中,極容易擠傷身體。
有經驗的騎手們紛紛下馬,沒經驗的則聽從有經驗的指揮,也跟著下了馬。
陶忠仁指揮大家分成五組,每組約十人,留一組照看馬匹物資,剩下四組分四路,繼續向山頂出發,如果有哪一組途中遇見陶峰,便放煙花為信,餘下眾人得知信息,立刻下山,還到此處集合。
眾人按照約定,正準備出發之時,人群中忽然有人站了出來,“我要求重新分組。”
陶忠仁轉目望去,說話的正是她的妹妹陶美人兒,“妹妹,你和如意身體欠佳,就留下來照看馬匹吧!這等山路實在太過難行,而且常伴有猛獸出沒。峰兒就讓我們上山去找吧!”
“不,我要看著他。”高如意搶在母親前頭,用手指著聶齒說道。
聶齒一時愣住,不知是該高興還是該哀傷。
陶忠義遲疑了片刻,也將目光投向聶齒,聶齒舉目四周,見眾人的目光一一聚攏過來,不由得臉上一紅,好在月黑風高,誰都瞧不太清。
陶忠義父子對聶無雙父子既是不屑又是不滿,這時陶獻道:“什麼?跟著他們?他們組應該是實力最弱的了吧?萬一遇上什麼危險,他們真能保護得了你們嗎?”
有其父必有其子,這句話反過來說也不例外,陶忠義見縫插針,冷笑道:“陶獻說的不無道理,幾個半吊子,萬一遇見麻煩,確實難辦,依我看應該再往他們組曾派幾個好手。”
“這……”陶忠仁有些犯難,剛開始他為了保護這娘倆周全,已將堡裏能打都安排在了看馬匹的組裏,聶齒那一組都是些不中用的家夥,如果此時硬要換人,怕是會招來那幾人的反感。
正猶豫之間,高如意開口道:“二舅不必為難,有我爹爹他們在就好了,不必加派人手,況且這裏最危險的,也不是什麼狼蟲虎豹,而是他呀……”
高如意發狠的走到聶齒身邊,朝著他的軟肋狠狠的掐了一下。隻是因為天黑,眾人離得遠,無法看清高如意的表情,皆以為她隻摸了一下聶齒。
也正因如此,陶忠義父子才聽得模糊,全不知外甥女口中的“他”指的究竟是誰。一個個麵紅耳赤,啞口無言。
聶齒已悲哀的說不出話來,眼淚圍著眼圈轉來轉去,最後一閉眼,硬生生的忍了回去。
這東西倒也是怪事,它既然選擇要出來,卻很難憋的回去。這些淚水不從眼睛裏出來,反從鼻子裏出來,讓人見了好似在流鼻涕。
陶獻看得清楚,一聲冷笑,輕蔑的看著聶齒,陰陽怪氣的道:“呦!流鼻涕啦!要不要紙啊?”
“不要你管!”聶齒的聲音苦澀而又悲涼,卻不難聽出裏麵帶著哭腔。
“傻小子,哭什麼?你這是怎麼了?師娘路上還有好多話要和你說呢!”
聶齒的頭頂上多了一隻溫潤的手,輕輕撫摸著他,一抬頭,才知道師娘已經站在了自己的身邊。
“好吧!既然如此,各位小心了。如遇見突發狀況,不能脫身的,請趕快發射紅色煙花,相互支援。如遇見陶峰,就放藍色煙花,大家及早收工,都聽明白了嗎?”陶忠仁做完最後的交代,帶著隊伍率先離開。
聶無雙高仕這組緊隨其後,繞到山的脊背,選了一條相對好走一點的路,畢竟有這對母女在身邊,行動起來著實有些不便。
林中越走越黑,一行人除聶齒外,都看不清路,一會兒這邊哎呀一聲,有人摔倒,一會兒那邊又哎呦一聲,有滾了一跤……
隨著山勢變陡,一行人顯的越來越吃力。
高仕手揪著雜草,往上攀行,嘴裏不停的絮叨著:“這陶峰也真是的,放著平坦的大路不呆,非跑到這深山野林裏來修煉個什麼勁兒?嗯……”
陶美人兒瞪了他一眼,“休得胡說,這山靈氣旺盛,修行人在此中修煉,進步神速,恢複力也會好的多。覺得腳下路太難行,那自是你修為不夠,你看人家聶氏父子,舉重若輕,哪裏有半點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