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齒點點頭,卻還在流淚。
聶無雙道:“你現在已成了很多人眼中的英雄,再美好的東西,也會有替代品。為什麼要逃避呢?你可以做英雄,這是好事。今天大國師還誇讚你的傀儡術了呢!說你的術,連他都比不了。”
聶齒不知怎的,突然間覺得有一股寒意自頭頂灌入,激靈靈打了個寒顫,道:“木秀於林,風必摧之。”
聶無雙道:“你這話什麼意思?”
聶齒的這句話,他回去想了很久,也沒有想明白,直到三年後,聶齒被帶走的那一刻,他才想通,可惜那時一切都已經晚了。
直到那時,他才明白,有時候好事未必就是好事,而英雄往往都很難得到幸福。
聶齒淡淡的答道:“我可不是單單怕師妹誤會,才躲起來的。沒想到最後還是沒能躲開。為什麼?為什麼他們家的人會認為是我救了他們?”
聶無雙道:“或許是因為絕命峰上的木頭人,他們已經想到了是你。”
聶齒還是不解,問道:“為什麼?”
聶無雙道:“因為木頭人的刀法和我的太像……”
高仕這才點了點頭,道:“怪不得他們那麼恨我。”
聶無雙略感慚愧,輕笑道:“誰叫你上了我們這條破船呢!”
高仕哈哈大笑道:“是你上了我的船才對!”他說著要開門。
陶美人兒道:“你幹什麼去?”
高仕道:“一會兒飯都沒了,我得給你們盛點飯。”
陶美人兒道:“不必了,飯那麼難吃,我們那邊有,我還是……還是去……家……”
那個“家”字她似乎很難說出口。
高仕道:“也好,她畢竟是孩子……”
房門是緊閉著的,外麵隻有陶獻跪著。
陶文遠倚靠在柱子旁,呆呆的望著房梁,他的劍就插在他麵前的地上。
陶忠義坐在他身後的一張木板床上,傷口處,偶爾還有血水滲出。
房間裏很安靜,雖然是飯時,卻沒有一個人肯吃飯。但陶峰已經打好了飯,每一個都有,連外麵跪著的陶獻都有一份。
知道的人,知道他在跪著懺悔,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在拜飯。
陶雪坐在自己的床上,守著那片“緋紅”。
如意帶著母親,從土遁裏麵出來,一大家子人無不驚駭。
陶美人兒剛說了句:“不要慌……”就聽見咯吱一聲,門開了,一個人很快的穿了出去,隨後門又關上了,就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房間裏依舊死氣沉沉。但陶美人兒必須打破這份寂靜,道:“爹……”
陶文遠忽然閉上了眼,默不作聲。
“峰兒他幹嘛去了?”陶美人兒柔聲問道。
“打飯。”
這兩個字像是在石頭裏蹦出來的一樣,仿佛不帶有任何情感。
“今天,替我謝謝那個小子……”
“哪個小子?”陶美人兒明知故問。
陶文遠一聲嘿嘿的冷笑,道:“還能有誰?他可以輕而易舉的毀滅十幾間房子,可以在一瞬間使高樓變成廢墟。可用幾句簡單的話,就哄走一隻吞天巨獸,我陶家……栽了!不僅連他的一根皮毛都比不起,還……還被無恥小人算計。不僅被無恥小人算計,還出了一個……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