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悅做了一個夢。
夢到自己變成了另一個女人。
她也叫宋悅,依然經曆著被家暴的婚姻,不同的是……夢裏那個宋悅身邊,有一個天使。
那個天使把她從泥沼般的婚姻裏拉了出來。
他漂亮的不像凡人,明明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卻仿佛帶著一身能夠救贖黑暗的力量。
直到有一天,她真的見到了夢中的那個天使。
他跟宋悅住一個小區,兩人雖然沒有說過話,但不知道為什麼,他的存在似乎給了宋悅一股與晦暗生活抗爭的力量。
如果天使真的存在,那麼她是不是也能像夢裏那個宋悅一樣,擺脫黑暗?
她開始收集丈夫湯虎家暴的證據,悄悄規劃離開泥沼的新人生。
她還偷偷打聽到,原來那個天使還有個好聽的名字——曲宴。
然而想要從湯虎身邊逃脫,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湯虎很快發現了她的動機,他用了某種奇怪的咒術,將宋悅關了起來。
宋悅一直知道自己的丈夫在做一些類似巫術的東西。
早年他利用一些見不得光的術法為自己增加了不少財運,但很快就出現了反噬。
他性情開始變得暴躁,頭發變白皮膚蒼老,宋悅每次勸他不要在做這些恐怖的事,都隻能換來毒打。
直到前一段時間,湯虎似乎找到了改變現狀的契機。
他開始頻繁地往靈山跑,因為會一些糊弄人的小法術,他在靈山號稱送福的道尊,開始為祈福的遊客們解卦,送一些轉運紅繩。
他甚至拿回來一根紅繩,給他們的兒子小野戴上。
起初宋悅以為他隻是行一些江湖騙術,可那些從靈山拿到紅繩的人或走黴運,或遭不測,甚至上了本地的新聞。
而她的丈夫湯虎氣色倒是一天天好了起來。
宋悅知道,他一定又練了什麼邪術,借運改命,喪盡天良。
沒有辦法離開,也沒有辦法製止這個混蛋,一切好像陷入了死局。
她甚至有些認命了,或許她這輩子也無法擺脫這個恐怖的男人了。
宋悅以為自己的人生已經跌入了黑暗的穀底,卻不想湯虎居然想要對那個曾經給她希望的人動手。
她在湯虎進行祭拜的壇桌上,看到了曲宴的照片。
他穿著血紅的道袍,手腕上纏滿了來自靈山的紅繩,眼睛泛著詭異的血紅色,口中念念有詞地跪在案桌前燒紙。
最後一刻,他燒掉了曲宴的照片。
“馬上要來了。”湯虎站在窗邊打電話,窗外突然升起一輪血月,血色的月光灑在他臉上,仿佛來自地獄的修羅。
“你把人盯緊了,一會兒等他昏過去,就立刻抓走帶到靈山。”
宋悅知道他口中的那個人就是曲宴。
憤怒、絕望、仇恨所有的情緒一股腦湧了上來,她撲過去抓住湯虎的衣領,大聲咆哮:“你要做什麼?!你要對曲宴做什麼?!”
她恨這個男人!
他毀了自己的人生,殘害了這麼多無辜的性命,現在甚至要……甚至要對那麼純潔美好的曲宴動手!
就像是看著有人親手毀掉自己晦暗人生中的唯一信仰,宋悅在絕望中爆發了。
湯虎並未注意從身後撲上來的宋悅,不經意間後頸居然讓她抓出了幾道血痕。
他暴怒著轉過身,掐著她的脖子把人狠狠摔在地上,凶神惡煞的樣子比魔鬼還要恐怖:“你反了天了?!居然敢打我?!”
湯虎順手抄起一旁的椅子,哐當一聲狠狠砸在宋悅身上。
纖瘦的身軀哪裏能敵過一個邪術加身的男人,宋悅被這一下砸的幾乎昏過去。
年幼的兒子小野早在湯虎施暴的第一瞬間就躲了起來,他瑟瑟發抖地看著這個恐怖的男人,發現母親昏過去,終於還是滿臉淚水地從桌子底下爬出來。
瘦小的孩童抱住父親的腿,滿臉都是淚:“爸爸,爸爸別打了……”
湯虎斜睨了他一眼,抬腿將孩子踹開。
“媽媽——”小野一邊哭一邊輕拍著媽媽的臉蛋,躺在地上的女人這才幽幽轉醒。
她蒼白的臉上寫滿了決絕,小聲在兒子耳邊道:“一會兒媽媽打開門,跟緊媽媽,我們一起跑!”
男孩擦幹了臉上的淚,重重點了下頭。
湯虎做法祭拜的時候,通常會取消所有咒術。
所以此時攔著宋悅的門禁應該也被取消了。
她強忍著痛爬起來,拉著小野的小手,一步一步踱步到門口的位置。
她知道湯虎肯定會追上來,但這是她唯一的機會。
那扇冰冷的大門像是她解脫的唯一契機,她用最快的速度打開門,門外就是屬於她的自由。
“你可以走,但是小野不能帶走。”
湯虎出乎意料地沒有攔住她,而是在身後冷冷道:“小野也是我的兒子。”
“媽媽——媽媽別丟下我!”
小野被湯虎搶過來抱在懷裏,絕望地哭嚎著。
宋悅滿臉淚痕,和身後的男人視線相對。
他的眼神冷漠而囂張,仿佛懷裏的並不是孩子,而是與她交易的籌碼。
“你把小野還給我!”
任何一個母親都不可能丟下自己的孩子,哪怕失去生命。
宋悅憤怒地跟湯虎搶奪著,湯虎卻一改往日的暴戾,輕蔑地笑:“悄悄告訴你個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