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該說什麼,話題就這樣卡在這兒。
南也卿第一次覺得自己笨嘴拙舌,麵對這樣的情況,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老師你別誤會,我不是要窺探你的隱私。”南也卿隻能這樣幹巴巴地解釋一句。
說完,南也卿動作僵硬地站起身,側立在褚白旁邊,低著頭,露出光潔的後頸,又小聲的補充了一句:“咱們的關係,沒有必要這樣,你說一個秘密,再交換我一個秘密。”
她話裏的意思褚白比誰都明白,敲開小團子那塊用來固守心房的鐵板,內裏依舊是綿軟的,就像一隻被養熟了的貓,看見你就會翻出肚皮來,拿著最柔軟的地方對著你,讓你揉一揉、抱一抱,什麼都可以給你。
她都這樣說了,褚白再想刨根問底,那些逼問的話也說不出口了。
“我怎麼這麼不放心你呢,”褚白到最後隻是搖著頭輕輕歎了一口氣,渾身鬆了勁兒一樣向後靠坐在椅背上,愣愣地看著前方,“你給我記住啊,隻有這一次。”
褚白的話很有分量,幾乎是說出口了就不會收回來,尤其配上她這樣既茫然又認真無比的表情,換做旁人瞅上一眼也會覺得心虛害怕。
“我不管你要做什麼,怎麼做,”褚白一字一字咬得非常清楚,“不要再弄傷自己,不要把自己置於險境,有問題不要想著推開我,這三個不要你必須要記住。”
南也卿這時是一點兒反抗的心思都沒有了,哪兒哪兒都是軟的,聽見這種立規矩的話,也是毫不猶豫就應承了下來。
“我什麼都聽老師的。”南也卿說。
褚白愣了一會兒神,起身去收拾碗筷,卻被突然插到身前的南也卿截胡。
兩人各自搶了一半的碗去廚房裏洗刷,彼此頭碰頭、肩並肩,坐在洗碗池前。
南也卿洗完碗,不用抬頭,手邊的碗就會被褚白拿走擦幹,摞成一摞。
東枝走到褚白門口,就看到了這樣既溫馨又默契的一幕。
褚白早就聽出了腳步聲,保持著擦碗的動作,用手肘碰了碰身邊的南也卿,“有人找你。”
東枝把人帶走了,那人偷偷走之前還拽著褚白的一角,讓人送一送自己。
褚白有點不耐煩,擰著眉說,“你是小孩子嗎,還要人送的?”
南也卿撅著嘴,不依不饒,“送送嘛,就送一送,好不好。”
最終還是把人給送出了巷子。
她當時擔心南也卿身體有什麼狀況,也怕把她一個人留在楊府會被人懲罰,就把人抱回來留了一晚。
結果這小團子身體倍兒健康,就是心裏有點疙瘩,解開了,就又歡快起來。
南也卿一路心情愉悅,在跟著東枝回府的路上遇到了梁金。
梁金的臉色不太好,看見她倆的時候,臉上有一瞬沒有來得及掩飾好的陰鷙。
南也卿不太樂意看他,點了點頭就算見過禮,很快就讓他走了。
當梁金的身影徹底消失,南也卿瞅了瞅身旁的東枝,狀似無意道:“細細看來,你與梁管家長得頗有幾分相像。”
東枝愣了一下,“二姨太抬舉了,梁管家一表人才,我粗笨的很,實在是像不到梁管家那兒。”
南也卿的嘴角噙著一絲笑意,“那你怎麼知道馬嬤嬤的下場?”
馬嬤嬤就是她昨日差點踩死的那個人。
東枝在路上同她說了,褚白在她暈過去的瞬間便跑到了她身後,連地都沒讓她沾,直接把人攬到自己懷裏護著。
王環自然是不肯罷休,咬死了不肯放南也卿走,而褚白是外人,就算楊觀生再怎麼禮遇他,也不好在這個時候貿然插手別人的家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