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17章 陰婚(1 / 2)

第二日,南也卿厚著臉皮,去褚白店裏賴著不走。

“沒有地方去,”南也卿裝可憐,趴在沙發上,扒著扶手,從下往上巴巴地瞅著褚白,“老師收留我一天。”

褚白收了傘,看了她一會兒就瞥開視線,淡淡道:“上樓。”

南也卿立刻起身,跟在褚白身後上了樓。

這時候的九鎮正逢雨季,摸不準什麼時候就會下雨,南也卿出門的時候還是萬裏無雲的大晴天,一會兒不到,就天黑如墨,下起了暴雨。

褚白撐了一把寬大的油紙傘,穿著隻到膝蓋的旗袍,一雙高跟鞋提在手裏,一路避著風,即便如此還是沾了渾身濕氣。

南也卿小步跟在褚白身後上了樓,徑直去了三樓的休息室。

進了門,褚白脫下外袍,換上靛青色的長衣,一回身,手裏就被南也卿塞了一杯熱茶。

“老師暖暖身子,”南也卿說,“不要生病啦。”

褚白接了茶,慢慢喝完,來到自己的工作桌,推開椅子坐下的時候,衝著後麵說了一句,“鑰匙在外衣的裏兜,無聊了就出去玩。”

南也卿小雞啄米般點點頭。

褚白便不說話了,掀開桌麵上的玻璃板,拿出壓著的金鈿,對著圖紙修改起來。

南也卿搬了把椅子坐在褚白旁邊,還特地縮在牆角,不擋人光線。

一時間,就剩下清淺的呼吸,和金鈿彎折的簌簌聲,南也卿瞅了一會兒就困了,腦袋垂著,眼皮都快撐不起來了。

就在南也卿睡著的瞬間,一隻手伸過來墊住了她即將砸向桌麵的側臉。

褚白的手緩緩下落,把人放好後收了手。

南也卿就喜歡這樣膩著褚白,以前不上課的時候,南也卿沒事做,就會去褚白的書房,黏著人不撒手。

有時候褚白嫌她煩人,等她在窗外叫喚好幾聲“褚老師”才開門,進了門也不理人,繼續忙自己的事情。

不過南小團子也乖巧,進來了就不煩人了,找個能看見褚白的地方,就可以自顧自玩上一整天。

金鈿極薄,鏤空之後愈發纖細,裁剪彎折成精致細巧的花瓣,無論鑲嵌在哪裏都是美豔而華貴的。

褚白輕輕放下工具,睜了一下酸澀的雙眼,視線柔柔地落在南也卿身上。

南也卿已經長大了,已經不是那個需要人陪的小團子。

今日卻一反常態,黏著她不說,還睡得這麼熟。

“真想你永遠不長大,”褚白的嘴唇動了動,溢出幾句無法聽清的囈語,模糊又溫柔,“那樣老師去哪兒都可以帶著你。”

南也卿睡了一個時辰才醒,仿佛把這幾天的疲憊都睡去了,以至於身體太輕鬆,醒來之後半晌都沒反應過來身在何處。

褚白已經和客戶約了時間,離了店,南也卿樓上樓下晃蕩了幾遭,一時半會兒等不回褚白,便回了楊府。

臨走時,還順走褚白一本書,《上古文物圖錄》。

褚白的藏書很豐富,有很多都是已經斷代的孤本,而南也卿手上拿的這一本也很珍稀,有幾代人批注增刪的筆跡,詳細記錄了自古以來的文物種類與鑒別文物的方法。

南也卿抱著書回去看了一晚上,連晚飯都沒吃,北珠催了幾遍才熄了燈。

等第二日清晨,鳥兒還沒叫早,南也卿就從床上爬了起來,裹著被子看書。

南也卿癡迷看書,一臉好幾日都是如此,惹得北珠和東枝都有點著急。

“不然你去勸勸吧。”北珠說,“我勸的次數太多了,二姨太一見我就關門。”

東枝為難道:“我已經勸過了。”

北珠說,“你怎麼勸的呀?”

東枝麵無表情:“我抓住二姨太半夜裏偷著點燈看書,三次。”

北珠:……

就在兩人又愁又無計可施的時候,西風端來一大鍋佛跳牆:“快來幫忙!”

最終,還是西風的佛跳牆讓南也卿從書裏抬了眼。

三人看著南也卿狼吞虎咽地埋頭猛吃,麵麵相覷。

雖然南也卿吃得急,但吃相也還好,拿筷子的姿勢與坐姿都優雅端方,除了出筷的速度有些應接不暇外,一切都如常。

吃飽飯,南也卿放下筷子,一抬頭,眼睛頓時瞪大:“你們什麼時候進來的?”

三人無語:“在二姨太剛吃飯的時候。”

看書看魔怔了的南也卿眨眨眼,疑惑道:“是嗎?我怎麼沒看見?”

如此這般又三天,南也卿終於把這本書的內容記完。

南也卿收拾好自己,穿了翡翠綠的長擺裙,提著一個精致的小食盒去見褚白,順便把書還回去。

但行到半路,突然出來一個不速之客。

西風第一時間發現不對勁兒,立刻站出來,對著向南也卿偷偷靠近的乞丐大聲嗬斥道:“站住!你是幹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