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初景倒是沒覺得什麼,反而笑了:“我聽說鬱總和您父親‘保穩’的風格大相徑庭,剛上任就大刀闊斧改革商務部。”
“鬱總果斷決絕,怎麼在一個助理崗上畏首畏尾?”
鬱霄眸色漸深,鏡片泛起冷光:“季小姐為什麼執著於卓翼?”
季初景笑著反問:“鬱總回國不久,身邊能信任的人不多。總裁辦也隻有這位先生,您用人總不能太狠。”
“何況,您和這位先生的信任、默契,也是培養出來的吧。”
眾人的目光又落在李恒身上,他剛抱著鬱霄的羽絨服,還在盡力平穩氣息。
周一眠適時打了圓場:“你就讓小季姐姐試試唄。”
鬱霄半垂眼瞼,視線落在她的手上:“你想說什麼?”
今晚發生的事太多,她現在才穩下心看清鬱霄。
她的視線停在鬱霄微揚的眼角,有一瞬恍惚,可眼尾的淚痣又把她冰得清醒了。
季初景摩挲著手機,中國人太多,相似的眼睛數不勝數,她就是認錯了。
辦正事要緊!
她清清喉嚨,揚起唇角:“既然鬱總是生意人,我想和您談筆買賣。”
鬱霄眼神冷下來:“怎麼?”
“和您換個機會,合作愉快。”季初景伸出右手,淺笑一聲。
一時寂靜無聲,鬱霄沒反應,眼神卻一直落在她伸出的手上。
季初景遲遲沒得到回應,笑得也有些僵了,肩膀垮了下來,隻是唇角還在努力地揚著。
看來此路不通,她隻能另想辦法。
“李恒,鑰匙給她。”鬱霄收回視線,忽然說話,不辨喜怒,“怎麼了,季助不會開車?”
季初景怔怔看著手裏的車鑰匙,這就成了?
季初景走的時候還沒等到喻言,周一眠和李恒送他們去停車場:“放心吧,喻言姐姐我認識,已經讓經理去找她了,你們先走,就是這輛‘a8’。”
季初景訕訕來到車前,周一眠親自給她開了車門:“小季姐姐,剛才你念叨的那段數字是什麼啊?不會是你男朋友的生日吧?”
季初景一愣,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剛才在竹林前,她嘟囔的數字:“那是——”
“圓周率。”鬱霄拉開副駕駛門,長腿一邁,坐了進去。
季初景有些訝異地看向副駕駛,她背的數字在很後麵,能一下聽出的人也不算多。
周一眠還不死心:“那你有男朋友嗎?”
副駕駛傳來鬱霄的聲音:“你的黑卡——”
周一眠瞬間縮回到門邊,站在李恒邊,揮手道別。
李恒本來還有點兒緊張。這裏寸土寸金,停車位兩麵是牆,這裏又是一條狹窄的胡同,十分考驗車技。
他駕齡十年,每次也會小心再小心。
畢竟老板不在乎,可這輛車也是進口定製的,剮蹭太麻了。
他沒想到,季初景熟練地挪動車子,沒一會兒就順利開走了。
李恒抹了把汗,問周一眠:“剛才非要支走我,讓我去取衣服,也不帶上人,這樣多危險,你不知道……”
周一眠耳朵都要起繭子了,雙手搭在他肩上:“哎呀你就放心吧,我都安排好了。你要是在,肯定上手攔著,還能看到今天這出英雄救美?”
李恒不明白,周一眠推著他進屋去了。
車上,季初景想導航時候才想起自己的手機沒電了。
鬱霄低眸看著她的手機:“季助很念舊。”
不是疑問句,季初景今天的包和衣服,不是高定,但也是奢侈品牌子,更不可能買不起個手機。
季初景看著路,讓過了幾輛電動車,笑笑:“隻是換手機太麻煩了。不過鬱總說的是,這手機太舊了,為了工作方便,我會換的。”
鬱霄沒回應,右手搭在左手手腕上,食指輕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