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這樣,曾凡好像更來興趣了,笑得膩歪。
“卓翼不姓鬱,也輪不到姓曾。”
季初景忽然覺得身上一輕,曾凡不知什麼時候被一個男人拎起領子,一腳踹在地上。
路上的雪被掃得過分幹淨,全是凹凸不平的鵝卵石。
曾凡這一下摔得不清,躺在地上直叫喚。
季初景把亂發掖到耳後,鼻子忽然酸得厲害,隻是看了看從影壁後走出來的男人,忍了下來。
“哪個孫子踹我,你知不知道老子是誰!”
她看了眼罵罵咧咧爬起來的曾凡,心裏的火壓不下去,又在他手上狠狠踩了一腳。
曾凡的叫聲更大了。
男人慢悠悠走了過去,蹲在他身邊,輕笑:“膽兒不是挺大的麼,嚇成這樣?哥?”
曾凡的叫罵聲瞬間停下:“鬱……”
曾凡忍著疼,眼珠轉了轉:“哥,這是怎麼了?”
他看了眼季初景,恍然大悟,抽了自己一巴掌:“弟弟我眼拙,這是您的妞兒啊,冒犯冒犯。”
男人站起身,視線卻轉到季初景身上。
季初景聽到曾凡的話,氣得直想踹他,卻聽見男人說:“現在也不算正當防衛。”
季初景咬牙,看向男人。
這樣冷的天,男人隻穿了件黑色高領毛衣,外麵的大衣看著也單薄。深色衣服倒更趁他膚色淺白。
男人鼻梁上架著一副金絲眼鏡,眼尾下那顆淚痣讓一臉斯文又加了點說不出的味道。
季初景僅僅和他對視了一眼,就覺得渾身汗毛豎起來了,忙把視線挪到一邊。
曾凡這時酒醒了,想想剛才自己說的話就後怕:“哥,剛才什麼都沒發生,我連她碰都沒碰到。”
男人雙手插進大衣口袋,悠悠開口:“市郊那套別墅不錯。”
“這塊兒表也確實值錢。”
曾凡眼睛一亮:“哥您要喜歡我送你。”
男人笑了:“贓物沒收,不知道曾總還有錢請好律師嗎?”
曾凡瞪大雙眼、破口大罵:“你、你他媽的要毀我,你沒證據!”
“供應商不給我送點兒什麼,我怎麼能讓他吃下這麼大的食兒。”
影壁後悠悠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明顯是手機放出的錄音。
季初景看見一張娃娃臉從影壁後走出來,這張臉臉她今天早上剛見過。
娃娃臉按下手機,蹲到曾凡麵前伸手攙他:“快起來,曾哥別著涼。”
曾凡已經抖得說不出話來,終於艱難地擠出一句:“視頻……”
娃娃臉笑嘻嘻地拍拍他肩:“放心吧曾總,視頻和其他證據我們會打包交給律師的。還有倆月就是新的一年了,別總喝酒了,想想在哪兒跨年吧。”
他說完,又叫來兩人把曾凡架了出去。
一出鬧劇結束,影壁前隻剩下三人。
季初景裹緊大衣,她心情平複不少,隻是握著手機的手指節泛白,手心是濕冷的。
她看了眼戴金絲眼鏡的男人,盡量讓聲音平靜:“鬱總。”
鬱霄看著她,微微蹙眉。
娃娃臉笑眯眯走過來,伸出右手:“嗨,好久不見!我就說小姐姐聰明。我是周一眠,他朋友。”
季初景明白早上是她誤會了,鬆了口氣,笑著和他握手:“季初景,今早的事抱歉。”
周一眠笑眯眯湊近:“我就喜歡姐姐這樣不扭捏的。霄哥,小季姐姐不錯吧。”
“對了,你是怎麼知道我們在的?”
季初景抽回手,看了眼他白得反光的鞋和熒光的衣角邊,這恐怕隻有花襯衫那個喝大的才看不見吧。
“季小姐,多謝幫忙。周一可以找趙清商量離職賠償。”
一直不言語的鬱霄開口,讓季初景以為自己聽錯了。
周一眠都看不下去了,把他到一邊,小聲說:“過了吧,人家好歹幫了忙。你這麼硬邦邦地,別把人家弄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