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初景吸吸鼻子,原地蹦躂了幾下,想給喻言打電話,才發現手機又沒電了。
身後竹葉沙沙作響,四下安靜、月黑風高,隻有一片竹林後發出細微響聲。
季初景脊背繃得直,握緊了手機,嘴裏一個勁兒地念叨:“69525、69525……後麵是什麼來著?”
忽然,她身後竹影晃動,腳步聲明顯。
季初景猛然回身,輕輕叫了一聲“喻言”,無人回應,隻有一聲膩人的笑。
真得出了人聲,季初景反而不怕了,隻是這聲笑讓她覺得熟悉,她今天在哪聽過。
略作思索,季初景明白了,那人鑽出竹林,月光照出曾凡的臉,也證實了她的想法。
“我就知道你上道兒。”曾凡得意地笑,慢悠悠地向她走來,“你不知道我是費了多大的勁兒才把你弄進來的。你可得好好謝謝哥哥。”
季初景正背對著影壁,聽見他的話回頭看了一眼,才後撤幾步。
她站定冷笑:“曾總話說得我聽不明白,什麼叫你把我弄進來的?”
“我應聘的是總裁助理,還沒聽說過采購總監管到總裁頭上的。”
季初景忽然聲音提高,讓影壁後兩人向那邊看了過去。
鬱霄低聲問周一眠:“手機帶了嗎?”
“幹嘛?”
“別廢話,錄下來。”
季初景後退這幾步倒是離他們更近了些。
周一眠雖然不解,還是麻利地掏出手機:“小季妹妹也夠機靈,還知道這邊有攝像頭。你說她剛才念那一串數字是什麼,不會是銀行卡號吧?”
鬱霄蹙眉:“這個攝像頭上周壞了。”
周一眠:“……”
怎麼鬱霄連這麼細枝末節的事都知道?
影壁前,曾凡步步緊逼:“要不說你們這些小姑娘,從國外學了兩句鳥語,就不懂咱們國內的人情世故了。”
“不是哥哥我吹牛,你這職位我說話還真比總裁說話好使。”
季初景向後退了一步,背已經靠在影壁上了。鼻間縈繞的都是酒臭味。
耳邊一聲輕響,季初景繃緊的唇線忽然放鬆,梨渦映在頰邊:“曾總,您這話的意思我聽不懂。”
曾凡被她的笑迷了眼睛,得意忘形:“不明白沒關係,哥哥以後慢慢教你。”
見季初景不信,曾凡酒勁兒上湧,呼啦啦地開始擺弄自己的身家。
“這塊表看見了嗎,能買這兒郊區一套房;看我衣服的牌子、還有鞋……”
他說著就要脫鞋給季初景看,被季初景攔下。
“曾總,您快起來。我信了,卓翼待遇不錯,公司也不會讓我吃虧。”
曾凡有些站不穩,扶著影壁嗤笑:“妹妹,這年頭兒吃死工資的可不叫本事。我這市郊別墅、還有這表、這車,可不是個總監能享受的。”
季初景臉上不解,曾凡急於炫耀:“怎麼還不懂?小到一個零件,大到一個座椅、發動機都得我拍板兒。那些供應商還不得拚命討好我?”
見季初景終於恍然大悟,曾凡更放鬆了:“所以跟著我沒錯。”
季初景輕笑:“曾總,您這算收受賄賂了吧。不怕鬱總找您?”
曾凡被季初景的笑弄得暈乎,不屑地擺手:“他算什麼東西。你知道我舅舅是誰嗎?這天要變了,卓翼現在可不姓鬱了,鬱霄見麵都得叫我一聲哥!”
他越靠越近,擠得季初景隻能緊緊貼在影壁上。
曾凡封住了她的退路,伸手就要摸她的臉:“別的不說,你這張臉可比她們強多了。”
曾凡的酒臭味噴滿臉,讓她忍不住作嘔。
季初景剛才還不怕,現在緊張地心髒直跳,腦子卻更清楚了。
她手裏隻有手機還算硬家夥,雖然他喝酒了,可始終打不過他。
花襯衫的爪子就快碰到她臉、曾凡把他整個人的重量都壓了過來。
季初景腦子一下亂了,眼圈都紅了,拚命掙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