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世原本隻做大眾菜,環境嘈雜,隻是口味深得大家喜歡,也留了不少老客。現在把宅子和前庭後院都囊括進來,隻接待一桌客人,私密性極強,也讓食客有如在自家宅院的感覺。
季初景一路走來嘖嘖稱奇:“這園子不像是北方的風格,老板江南人?”
喻言拉著她進了正廳裏:“是聽說老板換了,但也沒見過,大概是新人。。你別在外麵晃悠了,快進來,也不嫌冷。”
在外麵不覺得,季初景一進屋才發覺手腳有些凍僵了,趕緊坐在一邊的榻上暖和。
喻言遞過一杯熱茶給她:“我特意提前帶的白雪靈芽,今年新茶,知道你好這一口。”
季初景美滋滋地接過來,輕輕嗅著茉莉花茶的香氣,喟歎:“知我者,還數喻言。”
喻言坐在紅木圓桌前盯著茶杯看:“其實,我有件事……”
她話沒說完,菜已經端上桌。
季初景端著茶盞匆忙坐在她身邊:“吃飯皇帝大,有事邊吃邊說。對了,這裏——”
“沒放薑,芹菜也沒有,魚是新鮮的,隻點了芙蓉蝦仁,沒有用到蛋黃的菜。”喻言接口,“也不知道你怎麼那麼能挑食。”
季初景夾起魚鰓肉,滿足地吃完第一口才說:“我這算什麼挑食,你是不知道,他……”
她說道這裏像是被魚骨梗住了喉嚨,隻聽到耳邊喻言的輕輕歎息。
季初景揚起笑臉,又去夾魚肉:“我還見過更能挑的,這桌上沒幾樣菜他能吃。”
她垂下眼瞼盯著白瓷碗裏淺金的雞湯,縮了縮脖子,就算不看也知道喻言看她的眼神。
“你說你。”
喻言隻說了這三個字,就不知道再說什麼好。一時屋內隻有嗶啵的火爐聲。
季初景抬起臉,笑眯眯地望向喻言,就跟剛才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
她一雙大眼咕嚕嚕轉了一圈,才開口:“雞湯不錯,你快嚐嚐。我今天見到有個采購總監,穿著花襯衫流裏流氣的,這種人怎麼還能留在卓翼?”
喻言歎了口氣,瞪了她一眼:“不是早就知道,今天從李師傅那也沒少打聽消息吧,還問我做什麼?”
季初景也不尷尬,往喻言身邊湊了湊:“這不是他今天來麵試我,鬱總沒來麵試很正常,他是采購總監,怎麼還來麵我?”
喻言聽了皺眉:“今天他也去了?”
季初景麵試,喻言要避嫌,她也不知道半路曾凡也進去了。
“以後躲他遠點,他不是什麼好人。他的關係你也知道,是二股東的親外甥,就連鬱董都要給他舅舅麵子,沒拿他怎麼樣。如今小鬱總恐怕也拿他沒辦法。”
季初景吃著菜,忽然問道:“鬱總,他是個什麼樣的人?”
她決定回國應聘卓翼到今天,時間太短,關於她這位上司的消息一點兒都沒有。
喻言想了想:“小鬱總回國才不到一個月,來公司的日子也屈指可數。上次也是我第一次見到他,還是……”
季初景好奇:“難不成比花襯衫還差勁?”
喻言搖頭:“小鬱總模樣氣質是真好,隻是人冷冷的。上次他不知道怎麼罵的莉莉,就是前任總助,她妝都哭花了從總裁辦公室跑出來。”
季初景更好奇了:“哭了?這鬱總還真下得去口。”
喻言擔心:“這個職位裏外不是人,我知道你能力強,但他要求聽說很高,我怕你受不住。”
季初景喝了口茶笑笑,輕拍喻言的手:“我的臉皮早在少年宮的時候就練出來了。”
喻言想起來什麼,也笑道:“那時候你總氣得老師罰你留堂,每回你都最先跑的,可偏偏每回小考就數你琴彈的好。是不是悄悄找人開小灶了?”
季初景端起茶盞,神秘兮兮:“不可說不可說。”
……
竹苑雅庭後院,燈影幢幢,石子小路兩邊竹林疏密有致。
雪後無風,竹葉卻窸窸窣窣地擺動。
路上的雪早就被打掃幹淨,周一眠拉著鬱霄穿過竹林,躲在一處影壁後站好。
“周少,這邊還有客人,這樣不太好吧。”李恒匆忙跟上兩人。
周一眠趴在影壁上向外看,興奮叫道:“來了來了!”
他轉頭看了眼鬱霄,低聲嚇唬李恒:“快給鬱總取羽絨服去,凍壞了鬱總小心你飯碗。”